姜琴娘收回多餘情緒，輕輕勾了勾嘴角：&ldo;多謝大人關心，已經沒有了。&rdo;那一笑，柔弱如春風，面頰梨渦甜膩膩的，像是沾染了白砂糖的年糕，又軟又甜。金鷹驕矜點頭，又看向高臺側頭對雲泱道：&ldo;拿一匹月華錦同本官看看。&rdo;雲泱應道：&ldo;喏。&rdo;月華如水，輕薄朦朧，延展開來，清輝一瀉千里，如夢如幻，當真叫人驚歎。又有日頭點光跳躍其上，折射出彩虹般的色彩，不同於染就的顏色，而是真真雨後耀色。&ldo;好錦！&rdo;金鷹讚了聲。&ldo;雲泱不欲讓姜琴娘再出風頭，引得金鷹注意，遂笑道：&ldo;大人謬讚，此錦製成成衣穿身上，那才漂亮。&rdo;金鷹點頭，他將月華錦送還給雲泱，思忖了下道：&ldo;明年的新錦，本官定二十匹，想必宮裡的貴人定然也會喜歡的。&rdo;這話一落，滿場譁然，月華錦要入了宮裡貴人的眼，那可就一步登天，成為皇商了。雲泱眼底爆發出精光，心裡狂熱起來，然而緊接著他就猶豫起來。金鷹睥睨他：&ldo;怎的？本官要定還有問題？&rdo;&ldo;這……&rdo;這筆買賣，雲泱自然是想成的，可唯有他才知道，明年雲家能不能織出月華錦那還是未知，起先那樣信誓旦旦，不過是先行穩住今個來競買的主顧罷了，可面對金鷹，他哪裡還敢忽悠。姜琴娘一見他神色，心頭就有數了，她冷笑一聲開口道：&ldo;回大人，月華錦乃是民婦夫家蘇家獨有，今個錦繡坊競賣的這幾匹，並不是雲家織造的，而是雲四爺從他人手裡買來的。&rdo;她在&ldo;買&rdo;字上家中口吻，其中意味不用多說，眾人也心知肚明。雲泱低頭應道：&ldo;是，正如蘇大夫人所說，不瞞大人，草民雲家暫時織造不出月華錦。&rdo;&ldo;哦？&rdo;流光粲然的金面將金鷹所有的表情遮掩住，沒誰看得清，他似乎想了想，偏頭看向姜琴娘：&ldo;只有你家能織？&rdo;姜琴娘點頭：&ldo;是，這等事，民婦不敢有半點隱瞞。&rdo;&ldo;如此，&rdo;金鷹勾了勾嘴角，&ldo;本官代陛下同你家定個二十匹明年的新錦。&rdo;說著，他在袖子裡一掏，摸出個兩指寬的紅漆木令來，那令不長，也就手指長短，上頭用黑色的墨跡篆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ldo;這是金鷹令，明年錦出來，你帶上此令一併送到京城府尹，自然會有人給你結算銀兩。&rdo;金鷹語氣平淡，彷彿這等小事不足掛齒。姜琴娘神色一凜，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地接過金鷹令：&ldo;明年，民婦定然送最上乘的錦緞進京。&rdo;金鷹點了點頭，他環視一圈，特別是在雲泱身上頓了頓目光：&ldo;本官親自送出的金鷹令，唯爾可用，誰若想巧取豪奪，欺上瞞下，就等著抄家滅族！&rdo;聽聞這話，雲泱身軀一震，趕緊低頭，熄了心頭剛才起的小心思。姜琴娘慎之又慎的將金鷹令收好：&ldo;大人放心，民婦會妥善保管此令。&rdo;金鷹冷淡應了聲，他忽然問雲泱：&ldo;你雲家又有何錦？&rdo;雲泱心頭一喜：&ldo;回大人，草民雲家今年新織成了雲霞錦，準備七月用來甄選御品之用。&rdo;說完這話，他朝王管事揮手，管事機靈的雙手奉上雲霞錦。所謂雲霞錦，自然是色彩豔麗如雲霞，層巒疊嶂，那顏色也是層層遞進，或從雲白到天藍，亦或從金橙到透紅。那等瑰麗，彷彿仲夏時節，傍晚時分金烏西墜，雲蒸霞蔚，暮光氤氳之景。若說月華錦是集朗月清輝於一身的縹緲，那雲霞錦便是晝日暮色最後一點粲然不肯將熄的豔霞。一個清冷霜華，一個明豔無雙。姜琴娘不曾這樣近的仔細看過雲霞錦，此時她心頭才生出強烈的危機感來，雲家以後有了雲霞錦，可謂如虎添翼，那蘇家除卻一個多年不曾改良過的月華錦，又能拿什麼抗衡？金鷹伸手摸了摸，錦緞入手順滑，垂墜有形，然似乎比月華錦稍厚一些。雲泱笑意達眼底：&ldo;這便是雲霞錦，取自雲蒸霞蔚之意，大人您看如何？&rdo;金鷹沒時候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只道了句：&ldo;尚可。&rdo;雲泱眸光微動：&ldo;那不若明年，草民也送一些？&rdo;金鷹看他一眼：&ldo;再有十來日，京中就有命官過來甄選御品，你既已準備好，那便依著從前安排，送去甄選便是，若是甄選上了，自然會有內府的人過來採買。&rdo;雲泱一愣，這話裡頭的意思便是拒絕了？他看了看姜琴娘：&ldo;可……&rdo;&ldo;嗯？&rdo;金鷹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