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明白吧,這一切。”白馬探不依不饒地問她。“秘密!”她轉身將手放到白馬探心臟的位子,輕輕一推,漫不經心從他身邊走開,向著一個地方走去。
她機械地邁動步子,走向一個長條桌。拿起桌上的紅酒,端過一個酒杯,緩慢的往酒杯裡倒著酒水。“千賀小姐……”衣梵開口,但並沒有注視自己身邊靠在桌上假斟的女子。倒是女子墨鏡下的一雙眸子,詫異了幾分。
紅酒溢位瓶口,灑落珍珠一般,紅色如同血液的液體在完美弧線的酒杯中旋轉著。透明的紅色華貴如寶石,印著女子一樣紅色的頭髮。“哦~”月雅恍然長嘆,“蒼井小姐,你回來了嗎?”語氣裡滿是說不透的意味。
衣梵繼續倒著紅酒,不慌不忙看不出目的,“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Bloody Mary。”
“血腥瑪麗。”
千賀月雅被她冷不丁一針見血的話驚愕住,隨後又遺憾地說道:“哎呀哎呀,不愧是蒼井衣梵。”她暗暗撫摸著腰間,隱隱約約是一把手槍的輪廓。月雅的嘴邊勾起一絲得逞的笑,跟手槍暗藏的冷光一樣,無端令人生寒。
衣梵笑靨嫣然,杯中紅酒已經倒了一半,她穩穩放下了酒瓶,熟練地輕旋瓶口,使酒液不至於淌下。“可是我知道你不會殺我。”她無所謂地端起酒杯,杯中液體盪漾著,晃花了人影。
“你要是想殺我,就不會偷偷將我身邊的炸彈調慢0。3秒的。”然後衣梵靈巧地翻動手指,一個綠豆大的銀色東西出現在指尖上,“之前你假裝幫我撿起寶石扣,是暗將這個發信器也裝上去了吧,在我失蹤以後找到當時昏迷中的我,調慢了炸彈反應時間。”她向下翻過手指,微小的發信器落入杯中的紅酒裡,一陣短促的漣漪後,晃晃悠悠沉到了杯底。
“偵探小姐倒是很自信呢。”月雅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倒是哪裡來的樂觀。”
“或許我這樣叫你會比較清楚吧——Helen·Bloody。”衣梵看著瞬間神色大變的月雅,知道自己正中準心,“差點引起又一輪戰爭的,海倫小姐。”
月雅抿唇,取下琥珀色的墨鏡,鏡片下,一雙灰色的眼睛熠熠生輝,“你怎麼……”
“我們的資料庫可是很齊全的……”她放下酒杯,轉身認真看著微有驚慌的月雅,“在我接近你並聞到你身上也有皇室的水晶玫瑰香就明白了,是王子送你的吧,在你假裝失蹤之前。”
“接收了組織下達的命令就必須執行,為了不傷害到墨丘利王子,也為了將組織和他劃清界限,你明白失蹤是最好的方法。王子那麼愛著你,當然會發了瘋尋找,當然你也有沒想到的事,就是他居然會恨上自己的母親。”
“你潛入郵輪準備殺掉我的時候,發現了自己心愛之人的計劃,為了避免他滑向深淵,你盡一切可能避免慘劇發生。調慢炸彈,在他快被白馬他們認出來的時候,切斷了我話筒的聲音。僅僅因為,你愛她。”
月雅咬了咬下唇,冰冷地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誰……”
衣梵正對她,但是卻看著出口外翻滾的大海,“Iris。”
“有人也叫我‘夜鳶尾’。”
月雅櫻口微啟,掩飾不住地驚訝:“你就是那個一直帶聯絡我……”
“一直聯絡你,向你提供逃跑資訊,幫助你慢慢脫離組織的BI聯絡員,Iris。”衣梵歪著頭直視她同樣灰色的眸子,“怎麼,後悔了……”
“從我開始選擇這一條路起,就無法改變命運了。即使哭泣,即使伸手想要去握緊,所有以前的以及以後的,都遙不可及。”
衣梵就這樣聽著她不帶感情的話語,伸手到頸後摩挲一陣,取下了自己黑色的鳶尾脖帶,“非(…提供下載…)常好。”她將脖帶交給月雅,佯裝隨意地從她身邊擦身走過,在與她錯過的一瞬間停下了腳步,開口絮絮道:“凌晨之後,到港口尋找一艘紅底白邊的船,憑著這個讓他們將你帶回美國,我們將幫你加入證人保護計劃。”
說完她走過,黑色裙邊氾濫起波浪,如一陣風般靜靜消失在甲板口。
月雅低頭看著手中的脖帶,猛地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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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要到港了,雪月安奈推著一堆客人飲用完的酒瓶,走向廚房間,在拐過一個隱蔽角落的時候,她狠狠將推車向一邊一撩,疲倦地抬手摸著自己的下顎,隨即竟撕下了一層臉皮。
海風捲帶著她長長的金色捲髮肆意飛舞,勾魂的眸底看不清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