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愣住了，他似乎曾經聽蘭提起過，但似乎很快自己又忽視了。

看到他靜默不語的表情，衣梵明白了幾分，她徑直拿起銀匙攪動杯裡的液體，一下又一下，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因為我就在那裡，在面對巷道的一座高樓上。秀一顯然覺察到了伏擊在不遠處的我，才大膽地離開。”

“從他離開的一刻起，我就用最心愛AWM…　。338　Lap　Mag漂亮的十字瞄準鏡盯住了蘭，隨著她一同爬上樓梯。果然看到了負傷倉皇逃竄的殺人魔，而且某個人還很不小心激怒了他，使得他下決心殺掉意外出現在自己逃跑路上的小蘭。”

“你就這樣看著殺人魔快要殺害蘭而不去阻止？！”想到蘭當時很有可能喪生在自己眼前，新一的語調就提高了，夾雜著些許不理智。衣梵很理解他的心情，也很靜靜地聽他說完，一臉意料之內的表情。

“工藤，你知道子彈射穿人體的痛苦和血腥嗎……即使是旁觀者，那也是一輩子都不願意去經歷的記憶。何況只是高中一年級的女孩呢，我當時要是立刻擊斃殺人魔，當然蘭會很安全，不過你有沒有考慮以後呢……是否她會從深夜的噩夢裡驚醒，覺得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和一遍一遍回放在腦海裡子彈以高速穿透身體的景象……”

新一意外地沉默了，他覺得那一瞬間，衣梵比他想得更多，更能為自己心愛的人留出一塊寧靜的地方。他有點羞愧地微微別過頭，不遠的地方，有賣氣球的老人握住一大把五顏六色的快樂。

衣梵等他平靜下來，默默說：“然後我找到機會，趁他倚靠在欄杆上裝消音器的時候，擊碎了欄杆的支架，想要使這一切都像是意外一樣，讓他從樓梯上摔下，結束殺人魔罪惡的一生……”她的語氣頓時變得無所謂，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抿了抿溼潤的嘴唇。

“然後接下來你都知道了，我完美的計劃就這樣被善良的小蘭和趕上來的你破壞了。當然，你有權利知道當時的情況，雨下得不大但是很密集和陰冷，我臥倒在高樓天台不用任何遮擋物密切注意著巷道里的情況，瞄準器被雨水侵溼，我唯一瞄準的視線裡，景象變得異常模糊，完全是憑藉著平時訓練的經驗和手法在準備射擊，而更要命的是……”

衣梵一字一頓地說道，沒有一點恐嚇的意思：“之後你和蘭的身體擋住了殺人魔……我在雨和黑暗裡沒辦法看到他了……而你的背，完完全全暴露在我的槍口之下……”她波瀾不驚地在電腦鍵盤上按著，語氣輕描淡寫地回憶，“你真應該慶幸早在夏威夷就認識了我，所以我在扣動扳機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是這短時間的猶豫，真不知道你是怎樣說服他的，竟然被你們全身而退了……”

“如果你不認識我會怎樣呢？”新一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大概是因為事情過去得太久自己也不太留意了。“不認識……我7。62毫米的子彈就會穿透你的身體，再射穿殺人魔的身體。”覺得自己的話過於絕情和殘忍，衣梵接著解釋道：“沒辦法，如果要我選擇，BI的工作才是第一位。”

新一回想起當時的情節，依舊是一陣不寒而慄的後怕。“之後，你留在那裡看到殺人魔死亡的真相了吧，不是自殺……告訴我……”新一隨後追問，盡是無意流露出不可拒絕的傲慢。“抱歉，無可奉告。”衣梵兀自回答，不以為然地專心注視電腦，沒有看著他。“這涉及到我的任務，所以關於那件事到此為止吧。”

“我不久就聽你提到過你的神秘任務，是什麼也連我都沒辦法告訴。”工藤有點不耐煩。衣梵回應地笑笑，“沒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只是這張大網裡微不足道的角色罷了，而這張空前巨大的捕獵網，正在張開。”

她將自己一直工作著的膝上型電腦轉向新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型讓新一猛然一愣，再轉頭詫異地回瞪她。“《證人保護計劃》，我知道現在跟你討論這個話題很不合適，不過是時候跟你說了。”衣梵有點不自信地喃喃，她倚靠在椅背上，有點語無倫次地說。

“加入這個計劃，你和灰原哀會被護送回美國華盛頓，毛利一家和博士將得到BI全方位的保護。”她的語調突然沉了下去，眉頭顰起，“代價就是，江戶川柯南將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工藤新一要失蹤一段時間，直到我們消滅那個組織。”

“你願意嗎？你的生命將會在合約生效後不受到任何威脅……你不用再為了生存而跟組織抗爭了，你可以靜靜用另一個全新的身份生活在美國。”

新一沉默了一陣，直起身體仔細看著電腦上覆雜的條條款款，無非是保證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