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勸她罷。只是你這兩日乖乖聽話,絕不能耍倔強脾氣又惹你母后發怒。”贏縕連連點頭答應,那邊來人請皇帝過去,贏烈安撫了一陣,便要起身。
才待出門,贏縕忽然說道:“父皇,小舅舅還在外頭跪著。父皇也跟母后求求情,放了他起來罷。”贏烈笑道:“你倒是講義氣。”說著,就去了。
走到內室,蕭清婉正在堂中坐著,見他過來也不起身,只吩咐宮人倒茶。
那王旭昌在一邊侍立,贏烈便先問道:“皇后怎樣了?”王旭昌答道:“娘娘著了氣惱,又兼飲食不調,故而犯了暈眩之症。此倒無妨,只是娘娘已懷了一月有餘的身孕,須得仔細調養,再這般動氣著惱,恐於養胎不利。”
此言一落,贏烈頓覺驚喜,上前摟著蕭清婉笑道:“竟又有了?!這可是大喜!”蕭清婉先說道:“皇上不要揉搓,臣妾身上害疼。”繼而說道:“有什麼好歡喜的!為著那個魔王,臣妾已耗盡了力氣,仍舊是這個樣子。這再有一個,哪還有力氣看管?若然又是個天性頑劣的,那還不如不養呢!”說著,睨了贏烈一眼,又道:“真不知像誰!”
贏烈訕訕道:“話不是這樣講,孩子就是要好好的管教才是。哪有天生就不好的孩子呢?”蕭清婉說道:“原來皇上也知道孩子要好好管教,那怎麼臣妾才要管教縕兒,皇上就急急跑來的援救。往日裡,縕兒但凡做錯了什麼,臣妾才說一句,皇上便要護在裡頭,活生生把一個好孩子給慣得壞了。算起來,縕兒養成這幅脾性,皇上是當真脫不得干係!”
贏烈被她一番責備,倒也說不出話來,半日才道:“話雖如此,你管教孩子說說也就罷了,何苦定要責打?朕才去瞧過,縕兒那一身的傷,看著好不心疼!”蕭清婉將手一攤,說道:“瞧瞧,臣妾還沒怎麼樣,皇上就先來責怪臣妾了。饒是他鬧出這般亂子,皇上還要說不算什麼。定要怎樣皇上才覺得應該管教?皇上養廢了皇長子,難道還要把縕兒也慣壞了才好麼?縕兒這幅性格,皇上把江山交予他當真放心?!”贏烈聽她提及贏緯,臉登時拉了下來,卻又尋不出話來辯解,只得說道:“縕兒怎會如那逆子一般!你也是多慮。”
蕭清婉聞說,當即道:“既然這般,皇上將縕兒帶去養心殿罷。皇上親自看養便了,臣妾再不敢管他一分一毫。將來不管他變成怎樣個紈絝,也通不與臣妾相干。臣妾可擔不起這慣養昏君的罪名。”
贏烈無法,只得笑道:“你越說越厲害了,倒叫朕也沒話可說了。你覺著怎樣好,怎樣管教便了,別一時氣惱弄傷了身子,懷著娃兒呢。只是你下次再要責罰縕兒,下手也要輕著些,縕兒好不委屈呢。”蕭清婉橫了他一眼,說道:“縕兒是臣妾的骨肉,臣妾能不心疼麼?若是臣妾鐵了心要打他,那尺子早就打斷了。”贏烈無話可說,只好笑了一陣。
少頃,贏烈見蕭清婉面色漸緩,便說道:“縕兒與李十洲不合,既如此朕想那李十洲也不能精心教課,不若給他換個老師?叫你父親來卻好,年老之人,性子更沉穩些。”蕭清婉斥道:“胡說!那李十洲才學滿腹,是皇上欽點的狀元,他若不能教課,那還有誰能?!父親既是縕兒的外祖,又有澴兒在旁,只能更加溺愛!這定然又是縕兒撒嬌!哪能如此依他的脾氣?!皇上才還說不再溺愛於他,怎麼立刻又反悔起來?!俗語說,溺子猶如殺子。皇上到底是疼愛縕兒,還是要殺他?!”贏烈聽了這話,再不敢勸,只好罷了。
過了片刻,贏烈因還有摺子待批,要回養心殿去。臨行前記起贏縕的言語,便說道:“你叫澴哥兒起來罷,到底還是個孩子,別給跪出毛病來,到底也是你孃家的人。”蕭清婉應了一聲,送了皇帝出去。
打發了贏烈,蕭清婉旋即吩咐提了蕭澴進去。
那蕭澴在外頭跪了許多時候,雙膝早已紅腫麻木,站不起來。來的宮人只好將他攙起,又因皇后怒氣未消,並不敢抱,拉著他的手,慢慢地走進裡頭面見皇后。
第二百七十二章
蕭澴邁步入殿,堂中並無一人,春雨撩了簾子出來,說皇后在裡頭歇息,請少爺進去。當下,那宮人便領了蕭澴進去。
走進明間,卻見蕭清婉正倚著織金綠錦軟枕歪在炕上;手裡端著一隻青花瓷的蓋碗茶盅;兀自出神。地下兩名宮女分列兩側;垂手侍立。
蕭澴走到屋內,雖是腿上疼得直打顫,心裡卻已是畏極了這位皇后姐姐,只得咬了牙強要跪下。
身子才動,只聽蕭清婉發話道:“罷了,想必你腿上也不便當;這等虛禮就免了。”話畢;她隨手將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