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這等重傷,你卻要如何答報呢?”女孩兒家早慧,李敏聽了這等言語,心裡便已明白了幾分,更覺羞窘難堪,只是低頭不語。只聽贏縕點頭答道:“我自然愛重妹妹,將妹妹視如珍寶。”蕭清婉又笑道:“你可知這話是什麼意思麼,就這樣信口亂說了。”贏縕道:“兒子自然是知道的。”蕭清婉便瞅著李敏笑道:“那也得人家敏兒答應才好。”
李敏只顧低頭,並不肯答話,漸漸為蕭清婉催逼的緊了,方才紅著臉細聲細氣道:“這樣的事,自然是要聽父母的言語。”蕭清婉便微笑道:“你爹孃那裡,姨母自然會去說。我今日只是問你的意思罷了。”李敏垂首低聲道:“若是若是父母答應,敏兒自然不敢違抗。”這話音細如蚊蠅,幾不可聞。
蕭清婉得了這言語,心中十分歡喜,又坐了一回。那李敏究竟肩傷未愈,漸漸精神略有不支,蕭清婉見狀,便帶了贏縕起身去了。
回至屋中,她招了宮人與贏縕梳頭洗面。小廚房送了滋補羹湯過來,她先看過,方才使人送到李敏那邊。
少頃,贏縕梳洗已畢,贏琳琅並贏紓姐弟二人亦也起身奶母領著走到這邊來,同母親問了早安。外間早已放了桌子佈下早膳,蕭清婉便攜了三個孩子一道入席用膳。須臾飯畢,那兩個小的自然無事,都在屋裡玩耍。贏縕便捱到蕭清婉跟前,使出那撒嬌纏磨的功夫,扭股糖一般纏在她身上。蕭清婉禁不住他這等磨蹭,便說道:“又有些什麼事了,這樣的纏人!有話便說,這般卻像什麼樣子!”贏縕笑嘻嘻道:“兒子想習武。”蕭清婉聽聞,點頭道:“這卻也是好事,昔年高祖高宗皆是文武雙全之輩,你是他們的後人,也該如此上進才是。然而你倒怎麼忽然想起來要習武的?”贏縕笑道:“兒子昨日見那路將軍勇武瀟灑,心中十分欽慕,便想拜他為師。”蕭清婉聽了這話,登時拉下臉來,說道:“這可是胡鬧,這怎麼成呢?母后不答應。”贏縕便拗著蕭清婉道:“母后才說習武是好事,倒怎麼忽然就變了卦?兒子習得了武藝,以後再不怕遇刺了,還可護衛父皇母后周全,豈不甚好?”
蕭清婉聽這言語,心裡也甚甜,口裡仍是說道:“你要習武,母后是答應的。然而朝中武將頗多,你卻為何定要拜他為師?滿朝的武將,任著你挑,唯獨他不成。”贏縕便撅了嘴,問道:“為何?”蕭清婉說道:“他是逆賊林霄的女婿,林霄因謀逆案牽連被誅,他家女兒如今還在,焉知他心中不懷恨?讓他來做你的老師,母后心裡信不過。”贏縕聽了,低頭想了一回,說道:“這有什麼,林霄謀逆,同他有何相干?若是他當真懷恨,昨日又為什麼救兒子?聽憑那女賊將兒子同敏妹妹都殺了,他再走來殺了女賊,又有誰知?還是大功一件呢。母后這番可是多心了。”蕭清婉見他這等頂嘴,又苦口婆心勸說半日。奈何那贏縕是個牛性子,執意不聽,還說:“兒子只肯拜他,換做別人兒子便不學武了!”蕭清婉也被他逗起火來,斥道:“你不學便了,倒勒掯誰呢?!竟這樣同你母后說話!”說畢,將他斥責了一番,就要叫奶母領他下去。
正在鬧時,贏烈忽然走來,見了這般情形,便問道:“縕兒又淘氣了?惹你母后這等生氣。”說著,揮退了奶母,拉著他的手入內坐下。蕭清婉見他過來,起身見禮,又說道:“快不要提起,這孩子現如今學的這等頑皮了,一昧的頂嘴,不聽教訓的,險不把臣妾氣死。”贏縕不服,嚷道:“兒子沒有淘氣,是母后不講道理。”贏烈聽這話甚奇,望了蕭清婉一眼,將他抱在膝上,莞爾問道:“你卻說說,你母后怎麼個不講理法?”贏縕便將先前之事告訴了一遍,又說道:“父皇且評評理,母后平日裡總教導兒子要審時度勢,如今她倒先違反起來,可有這個道理麼?”贏烈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說道:“你母后素來這等硬氣,連父皇都怕她三分,何況是你!”蕭清婉在旁冷眼看著,說道:“你們父子兩個倒拿我取笑起來,不論怎樣,這事我總是不答應。”說畢,也不睬二人,帶了那兩個孩子徑自回屋去了。
贏烈便向贏縕說道:“你有此心,卻是好事。你母后心有忌諱,也是情理之中。你且不要急,何苦去碰她的鋒芒。把她惹急了,惱起來,父皇也沒法子。待父皇慢慢地勸她,必然如了你的心願就是。”贏縕這才點頭,又嬉笑道:“父皇這等讓著母后,可是民間俗話說的懼內麼?”贏烈聽聞此語,卻也不惱,只是笑笑,說道:“只因在意,方才容讓。你現下還小,不懂這些個,待將來大了有了可心的人,自然就明白了。”贏縕想了一回,說道:“我懂的,若是敏妹妹同我吵起嘴來,我也總是讓她的。”贏烈忍俊不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