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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進房內,蕭夫人就對著二女跪下磕頭,二人忙上前攙扶了。蕭清婉同宸妃在炕邊坐了,青鶯去搬了黃花梨玫瑰椅來,蕭夫人就坐了。
蕭清婉見著蕭夫人此次帶進來的竟是父親書房裡的婢女玲瓏,心裡疑惑,面上就笑道:“母親這次,竟是帶了玲瓏進來?”蕭夫人微笑道:“是心蕊身邊的大丫頭,只雙菱和錦兒兩個,不夠使。本是說要往外頭買去的。只是老爺說,今歲為著大婚事宜,府裡耗費過巨,還是儉省些的好。妾身便將妾身屋裡的翠柳給了心蕊,老爺就把玲瓏叫到了上房,補了空缺。”蕭清婉暗自忖道:雖則是這般說,但府裡家資如何,我是有數的,何至於到了這般地步?又看玲瓏滿面欲言又止的神情,就岔開了話頭,問了些家人安好等語。
說著,宮人端了茶食上來,宸妃親手倒了一盞茶,遞與母親,就笑問道:“我還記得,父親每逢深秋時候,是必發咳疾的,今年可怎樣?”蕭夫人接了茶盞,才抿了一口,聽宸妃問,就道:“勞娘娘記掛了。老爺那是積年的老病了,九月初的時候犯了上來,初時還不覺什麼,至重陽隨皇上去賞菊也還好。進了十月就突地重了起來,日夜嗽的了不得,吃著往年那些藥也不見個效驗。落後是皇上賞了幾丸藥去家裡,每晚睡前吃了,倒是很好,如今已好利索了。”蕭清婉笑道:“到底是宮裡御用的藥食,是比著外頭的好些。”蕭夫人又笑道:“府上還有一樁喜事要告訴二位娘娘,也好讓娘娘們也高興高興——蘭姨娘有喜了。”
二人皆是一怔,宸妃摸了摸臉頰,就笑道:“這倒真是喜事,若能一舉得男更是再好不過。咱們蕭家三代單傳,至我們這一輩又只得我們姐妹兩人,偏我們兩個又都進了宮。夜間睡不著時,我也好為此事發愁呢。”蕭夫人笑道:“妾身托賴祖上洪福,有幸能養育二位貴人,已是比什麼都強了。”說著,又見蕭清婉只默默不語,就道:“皇后娘娘竟不歡喜麼?”蕭清婉見母親問,方才慢慢說道:“有人能養出來,總好過香火無人能繼。”言畢,又不語了。宸妃在旁道:“那時在家,母親為了蕭家有後,想了多少法子,給父親納了幾房妾侍,總是不中用。如今總算有了信兒了,娘娘倒說起這話來了?”
蕭清婉一手托腮,淡淡的說道:“一來還不知她肚子懷的是什麼,若是個女的仍是空歡喜一場。是個男丁雖好,但能不能養大還是未知,就是將來大了,繼承了家業,那蘭雲仙還不踩著母親的肩膀上去?等父親百年了,誰還把母親這正房夫人放眼裡呢?”這一席話,講的兩人都不語了,一時房裡靜悄悄的。
良久,蕭夫人才道:“這倒是娘娘多慮,即便雲仙這一胎是女的,她還年輕還能再生。如今已是開花了,還怕將來結不出果來麼?”蕭清婉立即便道:“莫不是還要容她養出一群來麼?”蕭夫人就看著蕭清婉,一字一句的道:“既做了人的正房,自然要有正房的氣度。容不下人,一昧的只掐尖兒,人瞧著歹毒不說,就是丈夫跟前,也討不了什麼好。”說著,頓了頓又道:“妾身自然也盼著,她這一胎是個小子兒,免了以後的事兒了。”蕭清婉聽母親這樣說,倒不好再說什麼。
蕭夫人坐了會兒,便說要淨手,蕭清婉令明月引著蕭夫人往後頭去了。
待人走了,蕭清婉就對著玲瓏道:“方才本宮見你是有話想說的,眼下夫人不在跟前,你就說罷。”玲瓏看了看皇后,又瞧了瞧宸妃,見著一個盯著自己,一個低頭飲茶,倒不好張口了。蕭清婉笑了笑,道:“你在家時,和本宮是無話不說的,就是書房裡一些本宮不知道的話兒,你也常說與本宮。怎麼如今反倒不敢忌言忌語起來?”一旁宸妃也道:“皇后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最是看不得藏頭露角的,你有什麼但說無妨。”
這玲瓏才道:“二位娘娘,論理,這話我一個做奴婢的不該說。只是我再不說,府裡就再沒個能做主的人了。自打皇后娘娘進了宮,那蘭姨娘是日漸跋扈,先是推搪身子不適,對老爺說了,免了夫人這兒晨昏定省。再後來就漸漸不將夫人放在眼裡,欺大滅小的,家裡那幾房姨娘都被她踩了頭了,整日和這個拌嘴和那個合氣。老爺又不管這些小事,不理論。落後,見我往上房去的多了,嫌我在書房礙眼,就不知對老爺說了什麼,老爺竟要打發了我出去,還是夫人硬留了我。如今她又懷了身孕,那眼裡更是除了老爺再沒旁人,每日裡不是打發丫頭問夫人要補品,就是打聽夫人午晚兩頓飯吃了什麼,她定要一樣的才可。她那表哥也來了好幾遭了。夫人見著她有身孕,也不同她一般見識,我只是憂慮以後。”說著,兩隻眼睛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