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成全她的一番私心,卻是意外之喜。
當即,她慌忙連連叩首謝恩,卻聽蕭清婉又道:“先別急,還有一樁,本宮與趙貴儀不睦,自然也與皇長子不睦。你是本宮身邊的人,此次過去,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你心裡可有個成算?”文燕心中一緊,並未答話。蕭清婉笑道:“你是個什麼出身,你自己心裡清楚。若是小可人家也罷了,皇室之中可斷不會容許一個賤籍出身之人做王妃。皇長子也是該成家的歲數了,就這兩年怕就要聘了哪家的姑娘做正房。本宮素日裡冷眼瞧著,他也是個酒色之徒,將來他府中只怕也是妻妾成群。你不過個是奴婢出身的侍妾,上頭有正房壓著,又有許多姨娘與你比肩,你可想過如何自處麼?”皇后話至此處,便不語了,明月自外頭倒了茶進來,捧與她,她便接了過去吃茶。
文燕是個聰明的人兒,哪裡不曾想到此節,只是自己也並不曾想出個什麼法子,只一心攀龍附鳳,先拴住了皇長子再做旁的打算。今見皇后提及,便知話出有因,遂道:“娘娘有何話說,自管吩咐便是。奴婢受娘娘厚恩,自當答報。”蕭清婉聞聽此語,笑逐顏開,說道:“果然是個乖覺伶俐的,本宮沒看錯你。本宮的意思,你嫁過去後,本宮這裡便算作你的孃家。本宮好一日,你便好一日。與人做妾有什麼好得意,待得事成之後,本宮保你做個正房夫人,到得那時才真正叫做揚眉吐氣呢!”文燕聽了這番話,心中已明皇后之意,身上頓時冒了一層的冷汗,七上八下一時拿不定主意。抬頭卻又見皇后端了茶碗,低頭飲茶,似是全不在意,思前想後了一番,為長遠打算,將銀牙一咬,說道:“奴婢自當聽命於娘娘,凡百事體,但憑娘娘吩咐。”磕了頭下去。
蕭清婉將手裡茶盅擱在炕几上,笑道:“你先回去,這幾日好生歇息,不必上來伺候了。嫁妝等物,本宮自會替你備辦,無需你操心。待過上幾日,選個吉利日子,就送你過去。”文燕又叩首謝過。說了半日的話,蕭清婉便有些疲乏了,便抬手吩咐道:“送文燕姑娘回下處去,好生照看著,別委屈了她。”穆秋蘭應諾,便親自扶了文燕起來,送了出去。
這二人才去,外頭守門的青鶯進來回說道:“王太醫過來與娘娘請脈,正在外堂上候著。”蕭清婉便命“快請”,又自攏了攏頭髮,將身子坐正了。一時,王旭昌入內,先到炕前跪拜了,與皇后見禮過。明月又在炕几上放了軟枕,因是素日裡見慣了的,便也沒再設屏障一類。
當下,蕭清婉命王旭昌起身,明月便替她捲起袖子,露出一段雪膩的腕子,輕放枕上。王旭昌見皇后手腕上戴著一枚羊脂玉的手環,溫潤剔透,更襯得其下膚色宛若凝脂。他只略掃了一眼,便垂下頭去,再不敢看,只待明月放好了帕子,就告罪探手過去,與皇后把脈。須臾,他眉頭微微一皺,似有不妥。蕭清婉見狀,便問道:“如何?”王旭昌回道:“娘娘近來有些勞神,待小醫在藥方裡添上幾味安神藥來,倒不妨礙。只是娘娘日後還要靜心調養,少要操勞,方為養生之道。”蕭清婉淡淡道:“什麼時候除去了本宮的心頭大患,本宮才能不勞神呢。”一語未了,便問道:“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徐太醫應了麼?”王旭昌垂首低聲回道:“娘娘放心,徐太醫已是告老還鄉的年紀了,不過希圖多得些告老銀子。泠美人平日又沒幾分好處到他跟前,他聽聞娘娘這裡吩咐,又有厚賞,立時便應了。只求事後能得個安穩日子。”蕭清婉笑道:“這有何難,只要他忠心辦差,好處是少不了他的。皇上已然聽了本宮的言語,將錢氏攆到恆順齋那旮旯地兒去了,倒好方便你們行事。但只一件,她才報出有孕,立時便弄出事兒來,恐皇上見疑。叫徐太醫慢著手腳,緩緩的來,方才穩妥。”王旭昌連忙點頭稱是。蕭清婉又密密的囑咐了幾句,就打發他去了。
過得幾日,宮中無事,趙貴儀聽聞贏緯竟瞧上了皇后的貼身婢女,要納為妾侍,又是皇帝親口應允的。雖是滿腹的不願,卻也無計挽回,只好狠罵贏緯不爭氣、蕭府出狐狸。日常嬪妃之間見著,都笑說:“貴儀竟與皇后娘娘做了一門親事,也算是一樁佳話。”趙貴儀也只好聽著,一時半刻也是無奈。
又是一日晴好天氣,宸妃坐了步輦過來,與皇后說話。因就說到文燕一事,宸妃道:“妹妹將文燕給了皇長子,不怕她將來為利所惑,反咬你一口麼?她知曉你舊日私事太多,但凡有一日反水,必成大禍。”蕭清婉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道如此,我自然明白。只是她心底想要的,皇長子給不了她,我卻能給,她是個聰明人,分得清孰輕孰重。再則,她既過去與皇長子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