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只是人前不好露出形態,當下只出宮去了。
那御駕行至坤寧宮,步輦才落地,贏烈也不待人攙扶,自家便先行下輦,快步入內。
一路過去,宮人跪了滿地,贏烈正眼也不瞧,徑往後殿奔去。
才至殿下,穆秋蘭與王旭昌早已迎了出來。才待行禮,贏烈早已不耐的將手一揮,免了此舉,問道:“昨兒晚上皇后還同朕說了半日的話,怎麼到了今晨就又不好了?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穆秋蘭見皇帝聲色俱厲,心中雖膽怯無比,仍是硬著頭皮道:“回皇上,昨兒晚上皇上走後,奴婢還進去同娘娘說了一陣子的話。娘娘神色看著不大好,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睡下沒多久,便發起熱來了。奴婢也不知是何故,只好請了王太醫來診治。”
贏烈聞聽,臉色就不大好看,又問王旭昌道:“什麼緣故?”王旭昌拱手回道:“經臣診斷,娘娘這是氣急攻心,心火引動了肺熱。臣也不解,昨日早間臣與娘娘診脈,娘娘心神也還平穩,怎麼一日的功夫就這般紊亂起來。也不知昨兒晚上出了什麼變故,竟讓娘娘這般煩心。”
贏烈聽了這話,面色大變,思及昨夜走時與蕭清婉說的那幾句話,心中甚是不安,又懊悔無及,一股子的怒氣生生打了回去,一時又無話可說。
這般站了半晌,穆秋蘭與王旭昌不知皇帝何意,只垂首侍立。正自惴惴不安之際,卻聽贏烈忽然問道:“那依你所見,皇后這病症,可能治癒麼?”王旭昌趕忙回道:“昨兒一早來與娘娘看診,見娘娘脈象已趨平穩,本是大有指望的。不料昨夜又出了這等變故,現下臣也不敢說了,只好等天氣轉暖再瞧了。若到天暖和時,娘娘的病能好一半,病癒便有望了。如若還是這樣拖著,只恐只恐”他話至此處,忽然說不下去了。
贏烈厲聲問道:“只恐怎樣?!”王旭昌連忙跪了,說道:“只恐不虞。”
這話才落地,贏烈立時便喝道:“混賬!皇后才這般年輕,得了些微毛病,你便醫治不好。你這太醫院首腦,到底是怎麼當的?!朝廷養你,又有何用?!”王旭昌叩首連連,撞地有聲,嘴裡卻還說道:“娘娘得的是心病,若心結不能開解,臣無能為力。皇上若要治罪,臣也是無法可施。皇上既如此說,不如另請杏林高手為娘娘醫治,臣靜候發落。”
贏烈聽了這話,勃然大怒,然而這王旭昌的醫術乃是太醫院之冠,倘或將他治罪,這太醫院上下更尋不出一個能與皇后治病的人來。何況,蕭清婉這病症,也是他招惹出來的,如何能厚著顏面遷怒旁人。忍了幾忍,拂袖令這二人下去,他自家往殿內行去。
走到堂上,宸貴妃正在內室門前守著,見他進倆,起身上前淡淡的道了個萬福,便在一邊站了,一字不發。
贏烈臉上訕訕的,向內室張望了一眼,說道:“朕進去瞧瞧,可好?”宸貴妃說道:“娘娘沒醒,皇上還是不要進去了。看了又能怎樣,只是徒增煩惱。”贏烈碰了這個釘子,倒沒了脾氣,半日又問道:“縕兒和琳兒可還好?”宸貴妃淡淡回道:“難為皇上還記著,也沒什麼。”
贏烈無話可說,只得在堂上坐了。宮女送了茶上來,宸貴妃也只做不見,任憑宮女送了上去。贏烈接過茶去,吃了兩口,見竟是白水,便問道:“怎麼是水,內侍省連坤寧宮的份例也敢剋扣了不成?”宸貴妃說道:“皇后病著,又不能吃茶,皇上又連年不來了。宮裡的情形,皇上最明白不過的,常日裡門可羅雀的,備那麼多茶又給誰吃?”贏烈聽了這話,只是訕笑道:“你動輒就要排揎朕,朕曉得你是替皇后不平,這話卻說顛倒了。既是皇后病了才不備茶,又同平日裡有沒客來有什麼相干了。”
宸貴妃笑道:“原來皇上也知道顛倒,皇上既然知道,怎麼行起事來又恁般顛倒?皇后病的這樣沉重,皇上不知說句軟和話讓她高興,反倒還要來招惹。弄的人半夜又發起熱來,這竟是棺材鋪裡跳腳——恨人不死麼?”贏烈變了臉色,說道:“宸妃,朕一再忍讓,你莫要放肆過了!”宸貴妃冷笑道:“臣妾放肆也不是頭一日,皇上今兒才知道麼?若是妹妹這次有個什麼好歹,臣妾這條命不要也罷了。”說畢,便揹著身子在一旁凳上坐了,嗚嗚哭泣起來。
贏烈見狀,心裡倒後悔起來,走到宸貴妃跟前,扶著她的肩說道:“罷罷,是朕說話重了。現下皇后已然不理朕了,你再與朕翻了臉,那越發沒趣了。朕也是心裡念著皇后的病,未免焦躁了些。你素來比你妹妹更穩重些,進宮時日也更長,熟知朕脾氣的,怎麼今兒也這樣使起性子來。”說著,又嘆道:“你同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