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許多幹部都有赴歐美、東南亞、香港、臺灣等地考察、招商引資的經歷和經驗,眼界不低,悟性很高。他們從楊錦麟的演講中受到鼓舞、啟發,也納悶遠在香港、第一次面對面的楊老師,如何對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瞭如指掌,甚至細到身邊每個人正在學習的“ 三本書”,新落成的市民廣場專門開闢的“ 便民小道”,連市長馮士超親自作詞的“ 致富歌”,楊錦麟都朗朗上口。後來,與老楊混熟了,他們才恍然大悟。其實,除了職業敏感,楊錦麟還是頗花了一番功夫的。
原計劃的一次悠長假期,一到目的地,楊錦麟實際上就把它改為了對蘇南的一次實地採訪,像他每一次的公幹外出採訪一樣。
晚飯後,當地政府辦的人提出陪楊老師散散步,隨便走走。走著聊著,楊錦麟走進了當地政府辦公室一位主任的家。這下輪到港人楊錦麟吃驚了,這簡直就是豪宅嗎——祖孫三代不過四口人,住著香港人習慣說的二千多尺的大屋,複式結構。一行人來到時,三歲多的小男孩正在客廳裡蹬著他的小腳踏車,開心自在的樣子。在主人陪同下上下參觀一輪,楊錦麟感到了主人品位不俗,整體裝修佈局還透出幾分知性和書卷味,書房擺滿了書,並留有足夠空間供男主人揮豪研習書法,女主人還有單獨的衣帽間,就連洗手間、廚房都很是講究。另外,家裡還特別開設了一間品茗室或者說是棋牌間,雅興俗樂聚於一室。主人家一再表白,這樣的水平在當地不過是“ 一般般、過得去”。
楊錦麟邊看邊聽邊感慨,剛剛進入小康的句容,一個年青人的家,也許是香港絕大部分家庭一輩子的奮鬥目標,還未必實現得了。他甚至聯想到,倘若當年不離開廈大,如今自己也該是教授、博導一類的人物吧,四房五房不在話下,而香港的生存壓力,讓他無時無刻都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可偏偏自己又中了邪似地,愛極了香港。
楊錦麟離開大陸時還不到四十歲,可以說,他的整個童年青年時代都是在大陸度過的,主要的價值觀、思想觀也是在大陸長成的,這是永遠無法抹去的珍存。然而,畢竟離開大陸已經十幾年,尤其是身為香港媒體人,如今他的觀察、他的角度、他的研判早已經深深地烙上了香港的印痕。這使得他較之一般媒體人有著更多的優勢,也成為了他的長項。因此,無論是長期做報紙還是後來搞電視,工作多麼繁忙,去海外的機會多多,每年,楊錦麟一定會擠出時間,在內地的一些地方走一走,考察瞭解,藉此掌握內地各方面的發展情況,也豐富自我的人生閱歷;同時,楊錦麟還把它看作是自己與內地割捨不斷的一份情感維繫。所以,楊錦麟每次的美其名曰休假,結果往往如此。
句容現象,瞭解內地的一扇視窗(2)
夜晚,句容的天空特別通透、清亮,絕對在香港難得一見。時令正值中秋前後,江南的夜風吹過來,夾雜著些許涼意,乾爽沁膚,完全不似香港潮膩膩的海風,曖昧般的像是總也幹不透。楊錦麟堅持步行回酒店,他要好好享受一下江南的秋風秋意……
剛到酒店大堂,蔣國星大步迎上來,這位句容的市委書記、掌門的一哥,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在酒店,楊錦麟、蔣國星兩人的一番長談,十分投機。蔣國星比楊錦麟小几歲,從中國的鄉村走來,算是名副其實的鄉村“ 知識青年”。南京大學畢業後,他一直在江蘇鎮江市委工作,直到出任句容市長、市委書記。
看得出,蔣國星是位有企圖心的官員,施政為民,造福一方,讓老百姓儘早地富裕起來是他的理想抱負。長時間以來,句容雖然以革命老區著稱,卻是蘇南的貧困地區。初來乍到的日子,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蔣國星一把也沒有點,而是走出辦公室,一頭撲到基層,從長期無人理會的鄉鎮的垃圾處理、公共廁所改建抓起,從棘手的農村計劃生育抓起,從人們城市觀念的樹立、轉變抓起。
短短几年時間,句容的變化之大,可以從國家、部委和省裡授予的各種榮譽及經驗推廣會中看到,更可以從老百姓的滿意度和笑臉上感受到。因為,老百姓是這些變化的最直接、最大的獲益者。在句容,曾經只是一塊牌子的大型房地產專案,蔣市長到任不久後,成片的經濟適用房、高檔住宅拔地而起;曾經是句容中心區、城市最值錢的地段,建起了供市民休憩遊玩的公園;句容原有的四大古蹟正在修繕復舊,由當地幹部帶頭、市民自發捐款;還有國家級的科技工業園、生態農業示範園區,以及越來越多的城市綠地和公共服務設施,整潔的鄉村街道和參差錯落的行道樹種……在這個不大的縣級城市裡,如果問起這裡最氣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