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四方;尤其是恩師陳孔立教授大病初癒後,不但審閱書稿,“ 提出許多中肯的意見,還為拙著題簽作序”,萬般感激之餘,更是加重了楊錦麟的不安。
《李萬居評傳》的序言中,陳孔立這樣寫道:“ 我想說的是,作者之所以能把李萬居這個人物寫得有時代感、立體感,就是因為他不是就李萬居寫李萬居,而是把李萬居放在當時的臺灣、臺灣與整個中國,乃至放在國際環境中進行考察。”他最後的結論是:“ 本書的學術價值不囿於一部歷史人物評傳的範圍內。”
也正是因為這個序言,還引發了日後的一件美談。
出書既為文人之盛事,自然格外看重。早年是恩師為自己得意門生作序,門面生輝,若干年後則由楊錦麟執弟子禮,以“ 拜讀”的恭謙,闡發心得,是以為序——師生情誼之間,這不能不說是饒有趣味的一段談資。
2004年,陳孔立教授新著《觀察臺灣》付梓出版,業界評價這本臺灣學研究的“ 精要之作”,將成為後來者研究這一時期臺灣政治變遷的“ 歷史證言”。著作具有如此份量,想必這位年逾古稀的老先生對新作序言的人選,也是思量再三。最終,他還是把任務託付給了早年的弟子楊錦麟。
陳先生當然是有眼光的。
這不僅僅是多年的師生私誼,性情上相互知曉,彼此投契,更因為學問見識上的傳承,——“ 沒有自己的看法不寫文章”,這是陳孔立教授在書中反覆強調,也是多年來他一以貫之的治學態度。對此,楊錦麟評述道:“ 作為一位有責任的研究者,他的所有觀察分析和研究,必須從客觀實際出發,而不是刻意迎合和揣摩官方或上級的旨意,更不是為了爭取媒體的能見度,寫一些未必是官方立場,但希望譁眾取寵的文章。”他批評這種在大陸和海外屢見不鮮的作秀,“ 博出位”、“ 政治扒糞”既是對自己不負責任,也無助於增進兩岸之間的瞭解溝通。在他看來,陳先生研究臺灣問題和其他政治現象的態度、立場、宗旨和出發點,與之截然不同,因而更加難能可貴。楊錦麟繼而順理成章地闡明自己的觀點,“ 研究臺灣問題的學者,從事對臺工作的官員,都應該對臺灣和臺灣人民有真實的感情,要學會用臺灣人的眼睛去觀察,用臺灣人的心情去感受,這樣才能做到真正瞭解臺灣,瞭解臺灣人在想什麼。”“ 這必須是一種設身處地,也是真正瞭解臺灣的必須前提。”
楊錦麟推崇陳孔立和他所代表的“ 南派”學者的孜孜以求,認為陳老先生“ 則是這種實事求是研究臺灣問題方法論最突出的整合者”,而這也是楊錦麟矢志效法追求的一個典範。作為一個長期研究臺灣問題的有責任心的學者,借老師專著出版,楊錦麟直抒胸臆,終於說出了多年一直想說的話。
言歸正傳。直到1992年,由香港林耀明基金會慷慨資助,一個在###奮鬥的戰士李萬居,經由大陸學者楊錦麟的發掘、筆潤,最終獲得了新生。
整本書談不上所謂的包裝設計,淺綠色的封面上只簡單地印著書名、作者姓名,內頁的紙張很脆且薄,每一頁都印的密密麻麻,如今也已經泛黃,根本無從和現在裝幀考究、外表看上去很是闊綽富裕的出版物相比。但這洋洋二十多萬字的專著,所取得的開創性成果,其價值自然也不是秀外而內空的快餐讀物所能相提並論的。
從提筆到出版,時隔八年,《李萬居評傳》終於塵埃落定。雖然,這時的楊錦麟已身在香港,成為了香港新移民,然而,他將這部自謙“ 可作為研究戰後臺灣政治社會發展史的輔助參考”著作的榮譽,始終歸功於母校、歸功於母校臺研所的栽培。
“自強不息,止於至善”……廈大十年(6)
六、特別想感謝、特別要感謝的一個人
歷時八年成就此書,楊錦麟需要表達謝意,恩師、友朋,所有提供過幫助的人當然都不在話下,既發自內心,也依循慣例。
新書出版的時候,還有一種特別的情感,不吐不快,並且只能對一個人,在書的後記,楊錦麟把看似平淡的一筆,重重地落在一個人,那個已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身上。
大學畢業,楊錦麟戀愛了。確切地說,應該是開始談物件了。
沒有什麼浪漫的過程。
那天,系裡某位熱心的老師為楊錦麟介紹了物件。都是廈門同鄉,沒有絲毫言語不暢、習俗不同的溝通障礙。例行見面“ 相親”,男女雙方都是第一次。嫻靜大方、樸實善良,女性讓人稱道的品行,面前的這個姑娘皆有,何況她正值青春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