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點小把戲還騙不了她。

她今天好不容易才有機會來找太上皇，不會再錯過了。

元今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們說好的，等回來後您就像我坦白，難不成您反悔了？”

太上皇將拳頭抵在唇邊，輕咳嗽了一聲。

“真是個不好糊弄的丫頭。”

他嘆了口氣，屏退了榮華閣內的宮人。

“當年我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穿越到這個地方，重要的是，剛睜眼就有人告訴我，我居然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這可是包辦婚姻，不可取啊。”

聽到太上皇的話，元今歌的眉心微動。

包辦婚姻？

自己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和龍非絕……

回想起那些不美好的經歷，元今歌只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太上皇的處境和自己比起來也好上太多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元今歌便將來龍去脈聽了個明明白白。

太上皇當初穿越而來，對太后這個青梅竹馬沒有太多感情，更不喜歡太后那種溫婉的大家閨秀的性格，為了退婚做了很多事情，甚至顛覆原主溫文爾雅的性格，傷了太后好多次。

只是後來兩人在家族的強壓下聯姻結婚，本來已經是日久生情，不想又發生了意外。

“父皇突然病危，朝廷內憂外患，所有人都對那個皇位虎視眈眈，我若不爭，下場如何你也清楚，好在，最後我確實掙到了。”

只是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太上皇的語氣中卻沒有半點的輕鬆，反倒是眉心緊縮，面容沉痛。

元今歌心中一緊，結合太后的態度，她隱隱窺探到了一點苗頭。

“她遭小人暗算，失去了第一個孩子，可我卻疏於關心，總覺得結束這些危機，給她皇后的位置就可以彌補……”

太上皇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過往的回憶過於沉痛，讓他氣血翻湧的咳嗽了幾聲。

元今歌上前想要為太上皇順氣，但太上皇只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礙。

“我還記得，登基那日我去找她的時候，她摘下了鳳冠，說她要這些冰冷的東西有什麼用。”

元今歌的視線有些恍惚。

其實這些日子和太后的相處之中，元今歌就能夠看出太后的教養極好，畢竟明韻也是太后手把手教養出來的。

但是元今歌想象不到究竟是怎樣的傷痛，會讓這樣一個溫婉賢良的人變成這般。

“我知道她從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柔軟，哪怕後來也有第二個孩子出生，但是……”

皇上沒再說話，後來太后和太上皇之間的關係如何，元今歌也心知肚明。

元今歌默默聽著，其實同為穿越者，元今歌也能明白皇爺爺最開始的想法，沉默了片刻，元今歌緩緩問：“皇爺爺，您有想過要回去嗎？”

太上皇看著她，嘆了一口氣。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我試了很多的辦法，都無法回去，甚至有次只差一點……”

太上皇有些不甘的攥緊了掌心，最後像是認命了一般，輕笑出聲，“既然回不去，我也沒有必要承認自己是別的時空的人，大概，我就是天選之人吧，不然怎麼能當上皇帝呢。”

太上皇笑了起來，又恢復了平日裡散漫的模樣。

但元今歌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太上皇眼底滑過的一抹黯色。

她搭在腿上的掌心不免收緊。

真的沒有能回去的辦法嗎？

這件事情給了元今歌巨大的衝擊，哪怕離開了榮光閣，元今歌也是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她伸手擋了一下投來的陽光，哪怕身上烤得火熱，但她心裡卻隱隱發涼。

算了，先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今日入宮，除了問詢太上皇的事情之外，還要為明韻的傷口換藥。

元今歌去找明韻的時候，她正坐在椅子上看書。

“元姐姐，你怎麼來了？”一見來人是元今歌，明韻馬上起身迎接。

“我來看看你的傷口。”元今歌言簡意賅，“恢復得怎麼樣？”

“多虧了元姐姐的藥，傷好的差不多了。”明韻點頭，屏退了宮人後，她解開衣服露出了傷口。

傷口已經結痂，過不了多久便會完全恢復。

元今歌為明韻重新換了藥：“我回去製作些祛疤的藥膏，下次給你帶過來。”

這麼漂亮的面板，萬一留疤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