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今歌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好像崩人設了,所以才引起了對方這麼大反應。
她立刻收回視線,後退兩步。
“不是的。”元今歌禮貌笑笑,“只是今日出府,正巧在康濟堂那邊辦點事,恰巧遇到李叔,這才跟著他回來的。”
朱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默收聲,倒真有一種當家主母的感覺了。
朱蓉問,“我聽聞最近新開了一家有名的藥坊,想來就是這康濟堂了吧?”
元今歌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個藥坊的名聲傳的這麼快,不過想到周易康的話,她也不覺得奇怪了。
有錢人之間自有他們互相聯絡的渠道,像這些有錢有勢之人,雖然表面互不干涉,但若是一家出了什麼事,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
“嗯,就是康濟堂。”只不過不是最近新開的,是最近才開始出名的。
元今歌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覺得還是暫時和朱蓉保持一點距離好了。
她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古代的人命可不值錢,她雖然不是真正的元今歌,但每走一步都需要精打細算。
她可不想一個不留神倉促地死在後宅,那樣真的太憋屈了。
元今歌看著床上的元錦宣,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來,你後退,我該拔針了。”
朱蓉很是聽話地後退兩步,給元今歌讓步。
元今歌上前,將元錦宣頭上的銀針拔了出來,放在火上烤烤,然後拿著早已準備好的乾淨布巾,給自己的銀針一下下擦拭著,然後裝好。
按照標準的消毒流程其實應該直接丟進百寶箱,然後放在酒精裡浸泡消毒。
但此時天光大亮,元今歌還顧忌著這幾人,就只好先按照古代的消毒流程走了。
針剛拔完,床上的元錦宣就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來的症狀。
朱蓉也看到了,立即上前輕輕喚著:“宣兒,宣兒?”
床上的小男孩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人是自己的孃親後,唇角一癟,委委屈屈地就想要哭泣,但又忍住了。
朱蓉鬆開他後輕聲詢問,“宣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元錦宣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驚喜地對朱蓉道:“孃親,宣兒不痛了!”
他這個病,病發之時手腳痙攣還伴隨著不同症狀的疼痛,尤其在結束後分外明顯。
但現在,他卻分毫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因而就忍不住開心地想要和母親分享自己的喜悅。
然而視線卻一轉,恰好和元今歌的目光對視上,一時,臉上的欣喜驟然僵住,身子向後縮了縮,彷彿看到了令他害怕的人一般。
元今歌:“……”
她有那麼可怕嗎?
朱蓉發現了元錦宣的瑟縮,伸出手讓元錦宣過來。
元錦宣看了看元今歌的方向,有些猶豫地靠了過來:“孃親……”
朱蓉溫和地拍了拍元錦宣的背,輕聲道:“怎麼了?來和姐姐打一聲招呼啊?”
元錦宣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朱蓉也沒有生氣,輕聲安撫著他,“你姐姐呀,才離開幾天,宣兒就不認識了嗎?宣兒這次發病還是因為姐姐才不痛了的,要謝謝姐姐哦。”
聞言,元錦宣下意識抬頭看向元今歌,卻在觸及到那雙眼睛的時候,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那雙眼睛,在以前,都是十分冰冷的,彷彿下一刻就會將他扔出將軍府一樣,所以在面對這個姐姐的時候,元錦宣都是害怕的。
他能感覺到姐姐不喜歡他,因為姐姐還和他說過,他們不是一個娘生的,他不是她親弟弟。
所以只要她在的時候,從不讓他進屋,態度惡劣又兇狠。
在他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很重的陰影。
可是孃親說是因為姐姐他才不痛了,這又是為什麼呢?
元錦宣埋在朱蓉懷裡,只露出一爽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眼前的元今歌。
元今歌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弟弟,很小一隻,奶呼呼的。
臉蛋也很白淨,一雙眼睛圓圓的,透露出一種對世界的好奇和單純。
但很可惜,對方很怕她。
元今歌不信邪,湊近了些,試著對眼前的小不點柔和一點,卻發現對方立刻埋在了朱蓉懷裡,還哼叫了一聲“孃親……”
像是幼崽在外遇到害怕的事物下意識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