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裡卻已經下定決心。
阿姨將衣服裝進了袋子,又把寫了阿菊地址的紙條遞給唐安琪,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上有著惶恐表情,“大小姐,我是想反正也是先前太太說不要了的,扔了也不便宜外頭收垃圾的人,還不如我們自己拿去用。”
雖然這行為不算是偷,但到底卻是與主人的命令背道而馳了,阿姨新來沒兩年,不甚瞭解唐安琪的脾氣,心底難免有些忐忑,這唐宅的活又輕鬆工錢也給得多說出去還有面子,她並不想因為一時的貪慾而丟了工作。
唐安琪笑著安慰,“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不要隨意對別人提起就是了。”
這件衣服和從阿菊那取來的地毯被送進了檢驗科,何警官很快就給了答覆,地毯上採集出來的血樣的確是唐七秀的,而那件睡衣上的亮片與彩粉也與唐七秀出事那天指甲裡取出的無異,以阿姨的口供來判斷,唐七秀的死因恐怕就要另有蹊蹺了。
但這些證據,卻還不足以定陸雪琴的罪,倘若拿這兩樣去問她,她有的是理由反駁,事情過去好久了,那些血跡已經不能辨別出確切的時間,而那件衣服,縱然唐七秀曾抓過它,又能證明什麼呢?
法律,不相信推斷,只認鐵一般的證據。
唐安琪擁著薄毯坐在露臺,看天上沒有一絲星火,快要四月了,還是那樣寒涼,她輕輕嘆口氣,只覺得肩膀上的壓力一日比一日沉重,原來哪怕比別人多活了一世,要報仇卻仍然那樣困難。
身後有溫暖的臂彎將她圈住,江颯將臉蛋湊近她頸間,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見她愁眉不展,又伸出雙手將她眉間的深塹撫平,“還在想陸雪琴的事?”
唐安琪勉強笑了笑,“老王說陸雪琴分別見過了陸青青和羅英傑,我怕這幾日她就該返回法國,你知道的,只要她躲在國外,我們是奈何不了她的,所以我一直想要這天內儘快找到有力的證據證明,是陸雪琴殺死了姑姑。”
她目光泫然,神情中顯出愴色,“可惜我想得太簡單了。”
明知道對方就是兇手,但卻無法奈何對方,這種無力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
江颯目光一深,輕拍唐安琪的肩膀,“有我和安瑞,你不必這樣辛苦的。”
幽暗照明燈下,她長髮垂肩,細密的髮絲間露出晶瑩剔透的肩膀,隱隱綽綽,煞是惹人疼惜,他打橫將她抱起進了房間,“外面太冷,我們進被窩暖和一下。”
細密的吻落在唐安琪的肩頭胸口,她只覺得渾身一下子酥軟起來,便竭力搖了搖頭,將煩心的事情皆都揮去,身子弓起,柔嫩的唇印上江颯的耳垂,她輕輕啃咬,靈巧的香舌沿著他耳廓遊走終於將他點燃。
他停下,望著身下臉色紅潤起來的嬌妻,呼吸倏得粗重起來,“一會就暖和了,乖。”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他身下的利器便已開始衝撞,抵死纏綿。
又過了一些時日,何警官來通知唐安琪,警方已經依法逮捕了陸雪琴,雖然之前的那幾樣物證只能旁佐,但陸雪琴親口對罪狀供認不諱,已經承認了謀殺唐七秀的罪名,並且交待了案發細節。
唐安琪暗自驚詫,但唐安瑞和江颯卻是一副理應如此的淡定模樣,她細細一想,不由苦笑了起來,“是你們兩個做的?”
陸雪琴能認罪得那樣爽快,必然是受到了威脅,而普天之下,能讓她那樣忌諱的,除了她所出的那雙子女,便再沒有他人了。
唐安瑞笑著說,“你放心,也不算是威逼。”
不過是派人把陸雪琴從機場截了,然後帶著被矇住眼睛的她回了趟唐宅,效仿電影裡那些屢試不爽的鬼審案件,在客廳裡放了場恐怖片罷了,陸雪琴竟嚇得癱軟了過去。
待到唐安瑞笑嘻嘻地將羅安賜牽著從樓上下來,陸雪琴終於再沒有辦法繼續掩飾下去,她招了。
唐安瑞斂了容色,低沉說,“果然是做出了虧心事,便把所有人都想成她一樣的小人,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但小孩子總是無辜的,我和哥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她的兒子做些什麼,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要以為倘若她不說出實情,我們就要拿她兒子下手。”
他想到當日情形,不由有些咬牙切齒,“爸他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誤了終身,真是不值呢!”
唐安琪輕輕嘆了口氣,陸雪琴的過往她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這女人初時是為了所謂的報仇喪失了理智,後來便是對權勢金錢的貪戀,到了最後,報仇佔的比重越來越少,對權勢的渴求越來越多,這才是她喪心病狂的最大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