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一哼,屠森道:“我不一定叫你幫我幹這些事,再說,報恩的意義直接決定於被報
的人,其他一概可以不予理會!”
燕鐵衣從草蓆上坐起來,悻然道:“好吧,你想叫我幫你幹什麼?”
屠森酷烈的道:“報仇!”
嘆了口氣,燕鐵衣道:“我就猜得到是這一類的事!”
屠森嗔目道:“你不願?”
燕鐵衣儘量把聲音放得柔和:“屠兄,這不是願不願的問題,而是你這報仇的性質能不
能由我插手的問題,至少,你要把找誰報仇,以及為什麼報仇的內情告訴我呀!”
略一遲疑,屠森雙目寒凜的道:“好,我告訴你,但你在聽完之後,不管願與不願,你
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燕鐵衣忙道:“你且先說完了再說,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屠森沉重的道:“第一樁………”
大吃一驚,燕鐵衣急道:“什麼?莫非還不止一樁?”
屠森道:“共是三件,也就是說,我有三處仇怨必須洗雪,而你就得助我一一將仇報
過,方算還了我的情!”
燕鐵衣不滿的道:“總算你還不太過分,知道遵守那‘事不過三’的原則。“
屠森也尖銳的道:“你也不要忘記你說過的話──凡有生之日,皆補報之時!”
燕鐵衣道:“我絕對不會食言,但我有我的意思;譬喻說,你在生活上有了困難,銀錢
上遇到緊迫,甚或性命受到威脅,我都會在此生中無遠弗屆,隨時助你,但我並非指去幫你
殺人,而原因上為了你要報仇!”
屠森大聲道:“我當然有道理,我不是平空無故便要殺人濺血,我是為了我的尊嚴,為
了骨氣,也是為了自衛,我總不能光等人家來對付我!”
搓搓手,燕鐵衣無可奈何的道:“先別嚷嚷,屠兄,你倒是一樣一樣說出來聽聽
看………”
屠森冷冷的道:“在‘虎頭溝’的‘彩玉坊’,住著‘五絕十刃’這麼五號人物,你聽
說過麼?”
燕鐵衣頷首道:“‘五絕十刃’都是白道上拔尖的好手,足可開山立派的角色,五人金
蘭結義,情逾親手足,我早已聽說過他們………”
忽的一怔,他又道:“莫非你與他們有過節?”
屠森道:“不但有過節,更是仇深如海──我吃過他們的虧,在這五個匹夫手上栽過筋
鬥。”
燕鐵衣驚訝的道:“會有這種事?這怎麼可能呢?憑你的功夫,‘五絕十刃’當中,任
是挑出那一個也不是你的敵手呀,你怎會栽在他們手裡?”
屠森狠毒的道:“一個對一個,甚至兩個並同上,我全不在乎他們,那一次,他們卻是
五人一齊動手,更加一個有力的臂助──‘黑雕毒爪’谷青,六人圍襲我自己,到末了,雖
然‘黑雕毒爪’谷青喪在我的刀下,‘五絕十刃’也有三人掛彩,但我,同樣受創不輕,險
些便將一條性命墊上!”
說著,他猛一扯領鈕頭,露出了脖頸後的部位給燕鐵衣看──乖乖,兩條紫紅色的凸突
疤痕,像兩條瘰藶的蚯蚓般交叉橫過屠森的後頸直達背脊之下,怕沒有尺多長。
燕鐵衣是武家高手,搏命的行家,什麼部位的傷勢會成什麼後果他全清楚;屠森頸上的
兩條傷痕,卻是危險,稍微一偏,即將切斷頸側大血管,略略一深,便可斬折頸骨,而任是
那一樣情形發生,他現在便看不著屠森了!
嘴裡“嘖”了一聲,他道:“好險,屠兄,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只要這傷口隨便朝那個
方向一變,你就二十年後再稱好漢了。”
屠森帶著極狂的口氣道:“這不是我福大命大,而是我多年苦練的技藝救了我,換成另
一個庸才,只怕早叫他們幾個匹夫給活活坑了!”
燕鐵衣道:“但是,你又為了什麼同他們拚命呢?”
咬咬牙,屠森道:“為了一票鏢銀。我單獨劫了一票鏢銀,但那家失去鏢銀的鏢行,卻
與‘黑雕毒爪’谷青有淵源,那總鏢頭是谷青的徒弟。”
燕鐵衣了悟的道:“而‘五絕十刃’與谷青又是莫逆之交,谷青替徒弟找場,便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