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來到這裡時,是半夜帶著盤瓠衝入村寨搗亂,而如今他並沒有驚動這些山膏族人,悄然繞過村落下山,遠遠地又看見了白溪村一眼。也沒有去打攪當地的村民。虎娃這次並沒有直奔飛虹城,而是繞過白溪村從一條小道向高城而去。
這就是他剛剛來到巴原時所走過的路,如今是往回走,到達高城轄境內的一條岔路口時才停下了腳步。從這裡若折轉向北行,有一條蜿蜒的道路進入深山,越走越高彷彿能延伸到雲端之上,那是奔山水城的去的,雲端上就是虎娃的家鄉,阿源當年曾在那裡賜其生。
虎娃來到路邊一處無人之地。向著北方的高山跪拜行禮,也是在祭拜清水氏的族人,不知困於樹得丘上的山神能否有所感應?七小隊玄衣鐵衛,讓虎娃除掉了四小隊。這便是清水氏報仇,他如今已做到的,尚只有這麼多。
他很想返回家鄉去看看,看一眼幼時的玩伴。還有山爺和水婆婆,但擅闖赤望丘身受重傷至今未愈,使虎娃已明白如今不可輕舉妄動。山神當年的叮囑自有道理。在不是仇家的對手之前,就不要返回家鄉以免暴露隱秘。
遙拜已畢,虎娃起身南行,穿過高城千里迢迢趕往巴都方向,沿途所經過的村寨城廓,人煙景象越來越繁華稠密。當他走過孟盈丘腳下時,其實已經絕對安全了,但虎娃仍像個普通行人般獨自走在大道上。
沿途的民眾閒暇時談論最多的事情,還是那場剛剛過去不久的那場國戰,在古樸而平淡的生活中,這樣的大事足夠他們談論幾十年了,併成為千百年後時間的各種傳說。
虎娃將種種場景收於眼底,耳中也能聽見各種聲音,無所謂繁雜,一切都是天地間的清淨。虎娃聽見民眾所提到最多的人,當然就是他自己,彭鏗氏小先生虎娃之名,在這一帶早已受萬民敬仰,而如今更添了虎煞的威名。
凡是與虎娃有關的訊息,如今在巴原上都傳得特別快,還被附會了各種添枝加葉的所謂細節。不知為何,有些事蹟在傳說中彷彿總是變了那麼點味道,將虎娃描述得簡直如凶神惡煞一般。
這也難怪,他如今就是虎煞嘛!敢入眾獸山此宗主、在都城外堵國君,豈不就是膽大包天之徒?但這一帶的人們提到虎娃時,無不充滿崇敬之意。
虎娃曾經一度有所困惑,人們所談論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而如今已心平氣和,有時甚至會心一笑。他確實襯得上虎煞威名,就拿最近的經歷來說吧,碰見玄衣鐵衛,玄衣鐵衛全被殺了;走路遇上了山賊,結果山賊全沒了。
虎娃並非兇徒,但從這些事情來看,他還不夠兇狠嗎?他這位虎煞先生倒是飄然而去,但惡山和空兇山的那些山賊,卻沒一個人能如他這般安然脫身的。
虎娃走得快,日夜兼程穿過齊煙城到了巴室國,他是孤身一人,除了獸牙神器也沒什麼多餘的累贅,前行的道路與目的地都很明確,而那些山賊可不能與他相比。
……
就在虎娃剛剛穿越國境到達飛虹城的時候,赤望丘中諸高人齊聚。在座者九人皆有大成修為:宗主白煞、已突破化境修為的玄煞、近年來主持宗門事務的星煞、赤望丘五老以及晚輩弟子樊翀。
只聽志傑長老問道:“玄源師妹,你回山之後便閉關清修、說是要鞏固化境根基,直至今日才出關議事,不知修為如何了?”
玄源淡淡答道:“回山之時,剛剛突破化境未久,修為尚缺體悟,而如今已境界具足。”
志傑長老:“恭喜你了!……但是還有一事,你今日也應該交待清楚了。”
玄源:“是那位少昊傳人的來歷嗎?在我閉關之前,已留神念心印於諸位,該說的都說了,何必再問呢?”
星耀開口道:“你所留神念語焉不詳。其中有諸多事項沒有解釋清楚,還須當面問詢。他叫什麼名字、出身何處、是如何得的到少昊天帝傳承、究竟擁有哪些傳承之物、習成了哪些秘法……這些都不清楚!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去了何處,我們又如何找到他?”
玄源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以神念答道:“既然宗門者主事者皆在場,那我就一次解說清楚,免得今後再有人追問糾纏。我是在山中與此人偶遇,當時因形骸內損之傷發作,情形十分兇險,他恰好路過便出手施救。我因此與此人結識。也受了他相助之恩。
他卻不知我在赤望丘中的身份,其人天性質樸,並未向我打探任何私人隱秘。而我對這莫名出現的高人卻一度所有猜疑,不知他的現身是否另有企圖。至於我與他相遇的地點,就是星耀找到我的地方,距我隱居的翠真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