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給你,水。”
李清銳接過水瓶,開啟蓋子就大口大口地灌。“我說你,發什麼呆呢。待會一起去四季吃飯啊。”
“四季”是北城大學校外比較受歡迎的飯館之一。價錢公道合理,菜餚份量足,口感也不錯。火鍋、炒菜、拌飯、粥類等等,種類還挺全。球隊幾乎一有什麼聚餐活動都是選的這兒。
“我……我就不去了吧。”陳文覺得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說什麼傻話呢!”李清銳撇了他一眼,放下喝空的瓶子。“你是我們隊公認的‘編外隊員’,集體活動得參加,啊?搞個人主義,小團體主義,那是不行地。”
“阿銳!”那邊有隊友在叫。
“來了!”李清銳大聲回答了,又叮囑陳文。“在這等我們會兒,我去衝一下,換了衣服一起過去。”
陳文沒法拒絕,終於還是和籃球隊一塊兒去吃飯了。
飯桌上大夥兒的興致都很高,啤酒是喝了一打又一打。
李清銳更是首當其衝地遭遇了“車輪陣”的圍攻。他也爽快,來者不拒,對方喝多少他也幹多少。這麼拼下來,雖說中途上了幾趟廁所,最後還是不免頭重腳輕地有了醉酒的感覺。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走出館子的時候都是你扶我我扶你的。好在眾人酒品都不錯,沒發生什麼不靠譜的發酒瘋的事情。
這裡面唯一還算清醒的,大概就是陳文了。他攙著李清銳,不緊不慢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平時吃飯,陳文是不怎麼喝酒的。不過今天,他沒有拒絕別人的勸酒,也喝了幾杯。借酒消愁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隨後還是剋制了自己的行為。
時間晚了,路上沒什麼人,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隱沒在斑駁的樹影下,夜風中,樹木隨風搖擺,不時發出沙沙的樹葉摩擦聲,掉落些許枯葉。
“阿銳。”陳文低低地開口。
“恩,恩?”肩上的人不甚清醒,聲音含含糊糊的。
“你……你會接受那個女生嗎?”
“恩?”
“你會接受今天給你遞紙條的那個女生嗎?”
“恩……?”
陳文發現他只是對聲音作出下意識的回應,無奈地停止了對話。
回到黑漆漆的宿舍,開燈,那兩師兄不在,估計又有節目去了。
陳文架著李清銳,放他到床上躺著,拍拍臉,“喂,你是就這樣睡了還是洗了澡再睡?”
“不、不洗……好熱……冰塊……”李清銳孩子氣地把頭轉而埋進枕頭裡。
真拿他沒辦法。陳文下床翻出零錢,出門去樓下的超市買冰塊。
陳文早就總結出來了,每次李清銳喝醉了,都會發熱發得臉和身子紅彤彤的,像只煮熟的蝦子。用冰塊及時敷敷就會緩解和好受很多。
陳文下樓後,胃裡翻江倒海的李清銳忍不住爬起來,去廁所大吐特吐了一通,這次確實被灌得不輕。
吐過之後舒服多了,李清銳躺回床上閉目養神,心中暗暗想著下回一定好好“招待”那群豬一樣的隊友們。
宿舍門“咔嗒”響了,陳文提著一袋子冰塊回來了。
李清銳懶洋洋地不想動,就挺屍似的任由陳文幫他用包著冰塊的毛巾擦擦頭、脖子、手臂等地方,享受得就差沒鼻子冒泡泡了。
擦拭得差不多了,聽聲音陳文在收拾東西準備起身離開,李清銳剛想開口給兄弟道個謝,忽然感覺到一片陰影罩住了自己。
然後,嘴唇上一個軟軟的、暖暖的東西貼上來,很快,就離開了。
這、這是?!
震驚過度的李清銳沒有動,也完全沒有了說話的念頭。
陳文看著李清銳安靜的睡顏,輕聲道:“晚安。”
喜歡他,是說不出口的秘密。有多羨慕那個女孩可以坦然地表達愛慕。
好在,從未奢求過他身邊的人會是自己,就這樣吧。
自那天之後,李清銳主動聯絡了給他遞紙條的女生蘭朵,兩人迅速陷入了熱戀之中,真真是如膠似漆,一刻不捨得分開。宿舍對他而言,就只成了晚上的休息之地而已。他也不再總是拉拉扯扯地拖著陳文去運動、去看球、去一塊兒上課、自習。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的作息圈子分離開,產生了若有似無的疏離。
想到這裡,陳文苦笑。結合這一個多月來的種種,那晚的吻,阿銳肯定是覺察到了自己的心意了。不然,就算是交了女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