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生機勃發的景象。在大江對岸,石牆環列,城門箭樓高聳。城內街衢縱橫,人煙稠密。城頭上空籠罩一層淡淡的氤氳。
祝子山讚歎道:“環山傍水,天清雲淡,好地方。”
華安安問:“前面是什麼河?”
“那是甌江。”老來樂熱心介紹說,“江對面就是行春門,處州府的東門。每年立春,府臺大人都要來行春門外的行春壇祭春。到了三月三,還要抬太保老爺來迎春,那時節這裡最熱鬧。華先生如能待到明年立春,正好可觀禮祭春儀式。”
祝子山說:“那樣最好不過了。”
老來樂在江邊招手,叫來一艘渡船。一行人渡過甌江,直接進行春門,在街上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座府宅。老來樂去稟告陳老爺,三個人就在院前等候。不大一會,陳老爺笑容可掬迎出來,一行人見過禮,進堂屋落座。
陳老爺先問費保定磁溪縣一行如何。
費保定有點窘迫地說:“慚愧,手風不順。桐城公子下棋總愛擺…無…錯…小…說…m。…quledu…弄個南洋香,煙霧繚繞的,我著了他的道。”
陳老爺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下次你弄個老煙鍋子,專給他臉上吹。”
眾人大笑。陳老爺問華安安:“我聽老來樂說,華先生力擒吳老虎,可有此事?”
華安安說:“他是驕兵必敗。他瞧不起我這個無名之輩,所以被我撿了便宜。”
陳老爺說:“華先生不必過謙,吳老虎仰仗他師傅童梁城的威名,驕橫慣了,也該有人殺殺他的威風。我數次託人請他幫忙修訂殘局,他都拒不答應,還汙衊我彙編的殘局是拾人牙慧。猖狂的不得了。”
老來樂笑著說:“華先生甫一出道,就給他個下馬威。那天我看他氣咻咻的跑出倉頡廟,真是快活極了。”
華安安說:“作為棋手,就應該積極參與群眾性的……創作死活題,校訂殘局這都是棋手的本分。”他紅著臉,看了一眼祝子山。話說得一多,就容易冒出現代詞彙。
不過,在座的三位古人並沒有在意。
陳老爺說:“聽說華先生一盞茶工夫,就解開了田家的殘局,真是少有的奇才啊!”
華安安想起定鼎棋院的老八段,就說:“我從入道一來,沒幹別的,光研究殘局了。”
陳老爺滿意地對老來樂說:“你這次出門,請來華先生這樣的高手,我彙編殘局的事如虎添翼。你可不能對華先生有絲毫怠慢,要好生招呼。”
華安安見陳老爺對編纂殘局這麼重視,也就收起浮浪的心態。心想,校訂死活題小事一樁,難就難在記譜上。那些“平上去入”,想起來就頭疼。
晚上,陳老爺設宴款待華安安和費保定一行。華安安這次沒敢喝醉,吃完飯,老來樂招呼三位客人來到一處僻靜小院。這裡是陳老爺彈琴賦詩,舞文弄墨的地方,有一間書香氣十足的大書房,還有幾間精緻客房。自從陳老爺發下誓願,要編纂一部殘局總集,這個小院就成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棋手休息和工作的場所。
第二天,老來樂邀請三個人去遊覽當地名勝。華安安卻想立即投入工作。
於是,老來樂把他和費保定請進書房,開啟一個大木箱,向他介紹。“陳老爺這部書,暫定名《古今殘局總集》。分為四部,以‘天地玄黃’四個字命名。”
“《天部》,收集開局的起手式;《地部》,彙集中局攻防要領,各種騰挪、轉換、斷法和盤渡;《玄部》,收錄巧手、妙手、鬼手;《黃部》,都是死活、對殺和官子妙手。”
“陳老爺要把此書編纂成舉世無雙的棋藝經典。因此,對書中的每個殘局圖勢都要請五位不同的高手反覆斟酌,以最後一遍為準。我們並不苛求每位棋手樣樣精通,誰精於哪部,誰就校訂哪部。”
華安安讚歎道:“非常科學,非常咳咳咳,嗓子不舒服。不知想讓我從哪部書著手?”
老來樂說:“這不勉強您,您擅長什麼,就校訂什麼。”
華安安想了想,《天部》的起手式就是定式。這些古代定式只侷限於星定式,大部分已經被現代棋手淘汰,剩下的倚蓋定式和雙飛燕人們也不常用。著名的倒垂蓮,早就被扔進垃圾筐。校訂這個很乏味。《地部》都是中盤的攻防要領,他們喜歡斷,我喜歡瞄著斷,我研究出來的東西肯定不合他們的口味。《玄部》都是妙手、手筋之類,對於我太簡單。
他挑來揀去,說:“我還是校訂《黃部》比較拿手。”
老來樂從大木箱裡抱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