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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嫂子忍不住問著雷寅雙道:“什麼聖母?”

“就是聖人的母親唄,”雷寅雙道,“都說那聖人能忍旁人所不能忍,待人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打了左臉伸右臉的。這聖人的母親,可不比那聖人還聖人?就像青松嫂子這樣,別人欺上門來,能忍就忍了,不能忍的,往自己身上插把刀,然後繼續忍。”

周圍的婦人聽了,不由全都哈哈笑了起來。這青松嫂子還確實是如雷寅雙所說的那種稟性,遇到什麼事兒都愛站在至高點上對別人指手劃腳。當初五奶奶當街撒潑時,也是她頭一個站出來“主持公道”的。

被雷寅雙這麼一擠兌,又被眾人那麼一陣嘲笑,青松嫂子臉上掛不住了,撲到櫃檯上,伸手就去拍雷寅雙,一邊罵道:“你個熊孩子,看我不告訴你爹去!”

雷寅雙哪能叫她拍著,早把腦袋縮到櫃檯下面,衝著青松嫂子扒著眼皮做了個鬼臉。

便有人問著雷寅雙,“你哪兒學來的這新鮮詞兒?”

青山嫂子笑道:“還能從哪兒學的?定然又是她自己瞎編的。她打小就這麼滿嘴跑馬。”她也伸著手越過櫃檯,在雷寅雙的臉上擰了一把,笑罵道:“你爹那麼個悶葫蘆,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活寶!”

其實雷寅雙自個兒也不記得她是打哪裡學來的這個詞兒,但她倒是知道這個詞的意思的,便看著青山嫂子咬著舌尖又是一陣笑。

這邊女人小孩們不知憂愁地小聲說笑著,那邊男人們的神色則是越發的凝重了。

陳大道:“虧得花姐會點功夫,膽子又大,這才把人給嚇退了。我還記得那時候,街頭上的混混就常用這一招騙吃騙喝騙錢財的。他說他是在你家店裡受的傷,他手裡有瓷片,還有人證,偏你倒沒法子證明你的清白,便是告到官中,只怕也是判他贏判你輸的多。”又嘆著氣道,“這些混混,都是那狗皮膏藥。一旦沾上,不撕一層皮下來,你就再脫不得身的。”

青松和他那個“聖母”媳婦倒是不同,是個性情沉穩的。他道:“當年天啟爺得了天下後,曾狠是下了一番功夫整治過這些人,咱鎮子上也就是打那時候起才沒人敢再收什麼‘份子錢’的。太平了這麼些年,怎麼忽然又叫這些人鬧了起來?”

一旁,雷寅雙總偷偷叫他“憤老”的王二太爺翹著個鬍子道:“什麼叫太平了這麼些年!你還當沒人收個‘份子錢’,這世道就真太平了?!要叫我說,這世上什麼時候都少不了這些好吃懶做、不肯走正道的人。比如咱鎮子上,這種人可還少了?不過沒叫他們形成氣候罷了。還有那城裡,我看那些分幫結派的小混混也沒比前朝少了多少。就算開國那會兒,曾把這些人打壓得抬不起頭來,如今早時過境遷了,他們還不是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那設暗樁,開黑賭場的,可還少了?除了沒敢明目張膽收那‘份子錢’,前朝混混們做的事,這些人哪樣不在做著?”

陳大道:“如今可不明目張膽地來了……”

眾人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時,里正吳老爹揹著手走了進來。一陣招呼後,便有人問著吳老爹:“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鬧成這樣了?”

又有人問著:“縣太爺可知道這些事嗎?朝廷又有什麼說法沒?”

吳老爹嘆著氣道:“哪能不知道呢。可你們說,縣太爺又能有什麼法子呢?這些人,就像是那疥癬之疾,便是犯了事,也都是些小罪過。就拿今兒的事來說吧,就算咱們抓住了那些人的把柄,也不過叫縣太爺把人抓過去打上幾板子,關上幾天。過後還不是得放出來。那些人,坐個牢於他們來說,不是受罪,倒像是上了一回金殿,見了一回皇上一般,出來後都是資歷。要說為什麼最近突然鬧得兇了,我聽說,是今年年初的時候,縣城裡那幾幫子人火拼,其中有幾家敗了,被擠出了縣城,所以才把主意打到我們這些窮鄉僻壤裡來的。”

陳大愣了愣,洩氣道:“那就沒法子了嗎?”

吳老爹看看姚爺,道:“如今也只能咱們自己先警醒著了。若是再遇到像今兒這樣的事,你們一個個的可再不能像今兒這樣,只知道旁觀看熱鬧,都不知道伸手幫一幫花姐的。咱得抱成團,這樣才不會被人給欺負了。”

——這是之前姚爺給里正提的建議。

眾人聽了都覺得有理,於是個個都稱好點頭。

雷寅雙卻湊到小兔耳旁,悄聲道:“鬼!我跟你打賭,若真有混混來鬧事,這些人再不敢站出一個來的。一個個都指望著別人打頭陣,他們好跟在後面撿個現成的好處呢!”

小兔扭頭看看她。雷寅雙一向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