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卻是以雷鐵山為主將,忠勇伯王朗為先鋒,定文侯蘇文山為軍師兼監軍。
其實姚爺很想重上戰場的,可他再過幾年就該七旬年紀了,天啟帝豈肯放他涉險,於是他唯一的親傳弟子江葦青,便毫無異意地入了蘇文山帳下做了個參軍。那定文侯世子蘇琰因曾出使關外,對關外各個部族十分熟悉,便也入了他爹帳下隨軍。
另外,姚爺的孫女婿,武狀元宋欣誠,和淮陽王鄭霖於大營中一陣較量比武后,二人各得了一個左右先鋒之職,歸在王朗帳下聽令。
江葦青之所以看中這樣一個機會,是因為他知道,比起於太平年間想要建功立業來,戰時更能讓人脫穎而出。而他能想到的,沒道理別人都想不到,所以那幾位盯著儲君之位的皇子們也紛紛行動起來,一時間是人人爭先,個個恐後,幾位皇家貴胄們幾乎就差要當場咬手指寫血書來表決心了。而朝中眾臣們也拿此事當著個試金石,紛紛看著天啟帝的反應。
天啟帝的反應是:只要請戰的,他統統都允了。卻是並不曾讓他們獨領一路人馬,只統統塞到雷爹的麾下,命雷爹把他們當個普通部卒相待……
原還感激著天啟帝啟用之恩的雷爹接到這道旨意後,差點兒撂挑子不幹了——合著把他當成個看孩子的了!
於是天啟帝學著江葦青擺了個哀兵之態,找來雷爹一番詳談,又大大吹捧了一陣雷爹的正直不阿,再擺著一副煩惱父母心的模樣,把歷練孩子的心思給雷爹細細一講,那比雷寅雙耳根還軟的雷爹就這麼被忽悠著點了頭,心甘情願地替天啟帝去試練他那幾個兒子去了……
關外報來訊息時,是八月上旬。經過一個月的排兵佈陣,叫大家連中秋節都沒能安生得過,到了九月,北伐軍便已成型了。
九月初九重陽這一日,天啟帝親於西山大營檢閱北伐軍,然後大軍便向著北方關外開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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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長亭外,送別親人北上的北伐軍親眷家屬們全都聚在路旁,等著大軍開拔而過。
那路旁,各家搭起的長棚延綿出去近一里多長。
雷寅雙站在自家的涼棚下,踮著腳尖往西山大營方向張望著。在她身後,李健抱著小石頭,正扭頭和姚爺說著話。
她家涼棚的左邊,是宋家的涼棚。如今懷孕已足六個月的三姐和宋夫人坐在兩張椅子裡,正頭靠頭地竊竊私語著。宋二站在宋夫人的身旁,宋老太爺則被宋三兒拉著,和雷寅雙並肩而立。幾人一同往著西山大營的方向。
在雷家涼棚的右側,則是王家的涼棚。如今剛滿十四歲的板牙王凌志沒能撈著機會隨父出征,這會兒正噘著嘴滿臉不痛快地跟他娘鬧著彆扭。板牙奶奶在一旁勸慰著他。板牙娘和小靜則也跟雷寅雙一樣,站在最靠近路邊的地方,看著大營的方向。
十皇子敬王也請戰隨軍出征了。只是,比起其他幾位有母族的皇子來,沒個母族的他難免顯得勢單力薄,所以敬王妃王靜美便沒有讓王府專門搭個送親棚,只擠在自己孃家的涼棚下面。反正她爹是先鋒,她是既送夫又送父。
隔著一條馬路,雷家對面是定文侯蘇家的涼棚。那長安長公主幾乎和板牙一樣地板著張臉。在她的身後,花姐和安國公夫人陳英,以及以前曾參過軍的一些娘子軍女將們正聚在一處頗為氣憤地爭論著什麼。
李健隔著馬路看看那些嘰嘰呱呱罵著孃的婦人,然後一臉鎮定地伸手去捂小石頭的耳朵。他也曾請戰來著,只因如今翰林院中尚未散館,他才沒被選上。
這一次出征北伐,以前的那些娘子軍女將們都動了心,也紛紛跟著請纓出戰。連雷寅雙都在偷偷謀算著,只要天啟帝一點頭,她立馬報名從軍去。不過,天啟帝到底沒肯點這個頭。別人還罷了,長寧長公主這個好戰份子心裡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所以直到現在還在罵罵咧咧著。
其實花姐也於背後抱怨了許久的,只說“世間男人都一樣,用得著女人時才拿女人當人看,用不著時,只當個花瓶似地收著”,說得雷爹一陣憨笑,卻是到底也沒肯鬆口帶上她。
被擠在一旁的蘇瑞伸手掏了掏耳朵,見雷寅雙聽到罵聲向她們這邊看過來,她便一貓腰,丟開她娘,竄過路這邊來,湊到雷寅雙的身旁問著她:“你見過打仗嗎?”
她出生時,天下已經承平了。
說實話,便是雷寅雙出生在戰亂年代裡,她對戰爭也沒什麼印象了。她記憶裡最早的事,就已經是他們家在江河鎮上落戶以後的事了。因此,其實她對戰爭並沒有什麼特別深刻的認知。不過三姐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