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還撞斷了好幾棵大樹。假如換一名尋常的四境修士。恐怕早就被追上或者自己倒下了,但瀚雄的體格的確強悍驚人,他在武夫丘上的修煉亦超乎常人的想象。
三長老教他練的挑水功,擔著兩口碩大的銅缸、登上百丈高的陡峭山路。最終要在一天內將那能灌溉整個瓜果園的池子注滿,而瀚雄辦到了。當他再放下銅缸時,筋骨是多麼的強悍,奔跑的速度又是多麼的驚人!
那位手持神器的高人並沒有親自追殺瀚雄。或許是因為他還要主持大局、屠滅剩下的其他人,或許是因為對瀚雄剛才祭出的那枚劍符有所忌憚,或許是因為瀚雄已身受重傷、反正也逃不了多遠。
追殺瀚雄的人中。速度最快的是一名五境高手。翻過一座山之後他追上了瀚雄,法器呼嘯而來,瀚雄揮劍格擊被打翻在地,躺著地上好像動不了了。那人來到近前正欲了結瀚雄的性命,看似已重傷等死的瀚雄冷不丁又祭出一枚劍符——虎娃送給他的最後一枚劍符。
劍符炸裂重創了此人,但瀚雄根本無暇去看戰果,口噴鮮血又狂奔而去,暫時甩開了身後的追殺者。他在漆黑的山林中如受傷的野獸般逃亡,速度已快到了極致,卻漸漸感覺到一陣陣虛弱無力。他的傷勢已壓抑不住,生命彷彿正在流逝,身上一陣陣發冷。
夜間的寒意使方才殺紅眼的瀚雄已漸漸冷靜下來,大俊已死,而除了他之外,商隊中的其他人都未能突圍,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只有保住這條命,才能將自己所見的一切說出去、才能最終查明兇手並報仇。
瀚雄也意識到,自己雖然暫時甩開了追殺者,但已身受重傷跑不了多遠。而且他渾身都是血跡,高手想順著氣息追來找到他很容易,必須要儘快的隱藏行跡。於是瀚雄就在一處高崖上,順著瀑布跳進了一條激流。
他閉息順著水流不知被衝到了哪裡,最終出現在一片上空瘴氣瀰漫的沼澤中。這瀰漫的瘴氣阻隔了高空的視線,也使人不會輕易進入。他的身子埋在氣味難聞的淤泥中,腦袋在岸邊展開的草葉下,只露出了半張臉,睜著眼睛望向天空。
瀚雄不是不想逃得更遠,但他此刻傷勢發作實在是動不了了,他只是在賭兩件事。對方既然發動這樣的絕殺襲擊,而且來者都蒙著面,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這些人得手之後,必然不能在附近停留太久,就算要追殺他,時間也不會太長。
瀚雄賭那些人找不到他,或者沒有足夠的時間找到他;同時也在賭有人聽到訊息會來救他,而且能找到他。
瀚雄賭對了,他好像聽見遠處有人搜尋的聲音,又朦朧看見高空有人御器盤旋,但並沒有發現沼澤中的他。等到第二天午後,附近便什麼動靜都沒有了,然後瀚雄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瀚雄動不了,就算沼澤邊的不遠處有療傷的草藥,他都無力爬過去採取。
沼澤中有不少螞蝗,盯在他的身上吸食鮮血,傷口也開始化膿。沼澤上空飄蕩的瘴氣有毒,雖然貼近地面的瘴氣很少,但瀚雄不小心吸入了幾次,感覺神智一陣陣迷糊。他極力保持著清醒,視線穿過草葉就這麼望著上方的天空,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究竟等待了多久。
終於,他看見一道光芒從天空飛過,緊接著又折返回來,盤旋良久越飛越低,最終落在他身邊化作父親長齡先生的身形。瀚雄的心神一放鬆,終於昏了過去。
瀚雄一共等待了四天半、不到五天的時間,這恐怕是他有生以來度過的最漫長的四天半。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頂帳篷中,身下鋪著柔軟乾燥的獸皮,渾身的傷口也被包紮好了,並敷上了各種靈藥,父親就坐在身邊。
此處離他藏身的沼澤並不算太遠,就在他曾跳下的高崖瀑布附近,其實時間也只過去了一夜。長齡先生當然不能立刻帶著瀚雄趕路,首先畢勳要穩定其傷勢,便在附近找個地方為他緊急施救。瀚雄醒來後,便掙扎著告訴了長齡先生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長齡先生聽完之後,面色凝重無比,輕聲道:“為父已經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吧,養傷要緊,無論什麼事都等到以後再說。”然後施法讓瀚雄再度陷入了沉眠,直到虎娃見到他時都沒有醒來。
當確定瀚雄性命無礙之後,長齡先生才帶著兒子離開山野回到了大路上,恰好出現在商隊遇襲的位置,遇見了趕來調查的善川城城主辰南。辰南認識長齡先生,趕緊上前行禮並詢問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長齡先生隨即出示了兵符,調動善川城的一支軍陣護送瀚雄返回國都。聽了瀚雄介紹的情況,長齡先生也知道兇手的來歷非同小可,恐不是善川城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