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
江亦臣仔細回想著瘋癲道人說過的話,最終很確定地搖搖頭,“師父沒說過。”
“啊,是嗎?”瘋癲道人回想了一下,好像當時說的時候,只有慧遠那個老禿驢在場,他這廢柴徒弟是真沒聽到。
咳了咳,瘋癲道人一臉得意,“還能有誰,這墳冢裡埋的,就是那個老禿驢的青梅竹馬啦,哈哈哈,我當年帶走她的時候,老禿驢追殺了我幾條街,險些把我的皮都給扒了。”
江亦臣嘴角微抽,“你把慧遠大師的青梅竹馬拐走,然後弄死了埋在自己的地盤上?”
“啊呸!”瘋癲道人啐他一口,“什麼叫我弄死的,她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瘋癲道人馬上翻臉,又恢復了暴躁脾氣,“反正你的任務就是每天都得按時來祭拜這位故人。”
江亦臣眸光促狹,“為什麼是故人,既然跟你跑了,那我豈不是該稱呼一聲師孃?”
“滾滾滾,誰是你師孃?”瘋癲道人直接抬腳踹他。
江亦臣道:“那您讓我來祭拜,卻又不告訴我她姓甚名誰,我總得有個稱呼吧?”
“不要你稱呼,你給我點香燒紙錢,虔誠的祭拜就是了。”
江亦臣又有疑問,“慧遠大師是什麼時候出家的?”
“關你屁事!”
不知道為什麼,江亦臣總有一種錯覺,就是慧遠大師和瘋癲道人的年紀其實都不大。
慧遠大師很明顯,他只是白眉白鬚,但是那膚色,看起來並不像七老八十的樣子,至少應該再年輕三十歲。
至於瘋癲道人,來九仙山的路上,江亦臣見到過他洗臉後的樣子,頂了天能有五十歲就算高的了。
但是這倆人,一個是皇覺寺的得道高僧,一個是江湖無名的瘋子,道不同,道行卻都很高,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再看眼前的墳冢,瘋癲道人嘴上說著裡面葬著的人是從慧遠大師手裡搶過來的,但是除了墓碑上無字之外,其他的細節,處處透著認真和恭敬。
沒錯,從瘋癲道人拿香的姿勢上,江亦臣看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恭敬。
而墳冢的風水佈置和打掃得乾淨無雜草的周邊,則代表著一種前所未見的認真態度。
——
大婚之日,註定早起。
嫁衣其實早就送來了,只不過杜曉瑜一直沒在家,所以沒機會試穿。
不過,尺寸的問題絲毫不用擔心,畢竟那個人前世今生抱過她的次數多不勝數,只怕就算是閉上眼睛,他都能在腦子裡準確描繪出她的輪廓來。
所以,哪一處是多少尺寸,杜曉瑜覺得,傅涼梟或許比她自己都清楚。
裝嫁衣的箱子很輕,材質卻極好,上面的雕花也很漂亮。
許如月彎腰開啟,小心翼翼地把嫁衣從裡面捧出來,然後輕輕抖開。
霎時間,杜曉瑜只覺得自己的一雙眼睛裡被紅和金兩種顏色覆蓋住了。
慶國一年只能上貢一匹的鳳凰錦,聽說全入了楚王府。
如今那奢華至極的布料已經做成了嫁衣,就在她眼前,一片豔麗的紅,好似天邊緋色的流霞。
大衫的廣袖之上,用最細軟的金線繡了龍鳳呈祥,鳳凰展翅欲飛,栩栩如生,金龍體態矯健,雄勁狷狂。
仔細一看,龍鳳的眼睛竟是用寶石點綴的。
霞帔用的是落霞錦,同樣是金線勾勒,九隻小鳳凰振翅翱翔,霞帔兩頭,各鑲嵌了一顆鮫珠壓擺,邊緣處是細細密密的金色小珍珠,用天蠶絲串上去的,不知道串了多少顆,只覺得眼前一片華燦的顏色。
描金腰帶的搭扣處是一朵倒垂蓮的樣式,鏤空,中間嵌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
鳳冠更不用說,純金打造,底部金圈就鑲了六顆紅月珠,兩邊有小鳳銜珠,襯著正中那隻立體感十足的純金鳳凰,再往上,四顆紅月珠封頂,頂上垂下流蘇,是一串串細小的金珍珠。
小巧的繡鞋上描金畫鳳,頂端又是兩顆極為難得的鮫珠。
這一整套下來,說是比皇后的婚服還華貴都不為過。
房裡眾人已經徹底驚呆了。
就連杜曉瑜自己都有些描述不出來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知道他愛重她,但是從來沒想過,他連嫁衣都這般下工夫,靜娘還在時,聽她說過一回,這嫁衣很早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
因為鳳凰錦難得,鮫珠更是罕見,是王爺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