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侯府裡,顏明瑾剛剛接了聖旨,全府上下除了明瑾的人,都是一片吃驚不已。
餘氏更是好半響才回神兒,自打明瑾從南邊回來,她剛剛恢復一些又開始噩夢連連,整個人都憔悴不少。她總覺得恍惚中看見冬雪,除了春蘭又不能跟別人說,春蘭也只能嘴上安慰,餘氏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這時聽了這訊息,只覺得心裡一片心灰意冷,自打明軒出事,她就又種不好的預感,如今看著自己辛苦這麼些年,如今眼看就是一場空,心裡全是不甘。
☆、溫存
顏蕭儒送走了宣旨的太監;叫了明瑾去書房,他在椅子上坐了又示意明瑾坐下。他看了看明瑾,微微低了頭良久才開口:“哎,我老了,你比起明軒,的確是強太多了。這樣也好;以後這壽安侯府說不定因著你能保得周全。”
明瑾神色不變,微微地笑了笑:“父親莫不是這麼早就灰心了。”
“呵呵;灰心到不是,只是看著你們一個個年輕人;有些感懷。”顏蕭儒忽然坦然一笑: “想當初我也是陪著當今的皇上這麼過來的,你比我聰明,選擇中立;能進能退。”
“也不一定,若是有人無所不用其極,或者沒有那個耐心,想來我也進退兩難。”明瑾一臉的淡然,說出來的話卻讓顏蕭儒心頭一跳。
顏蕭儒臉色變了變:“哼,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之前他的確擔心過,以三皇子的性子,逼急了真的很有可能採用極端的手段,對皇上動心思,可是如今莫明的,三皇自己竟然安靜下來,只跟他說安心等著,之前操之過急了。顏蕭儒覺得有道理,但是又覺得不像是三皇子的性格,他不免多了個心眼兒,覺得可能三皇子有什麼計劃沒跟他說,至於齊將軍的毒,那是一早拉攏沒成,便派了人動手腳的,如今卻是隻成功了一半。
明瑾見顏蕭儒陷入沉思,微微低垂了眼皮也不出聲。
半響,顏蕭儒回過神,又輕輕的嘆息一聲:“既是皇上賜婚,這事不可怠慢了,要提早做好準備,過完年開春便迎娶方小姐過門。”
明瑾點點頭笑了笑:“這些我會去安排的,父親只管放心。”
顏蕭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揮了揮手,示意明瑾可以離開了。
明瑾站起了身,看著顏蕭儒,眼神意味難明,忽然說道:“父親,你可曾想過,被你冷落從小遭奸人陷害欺負的兒子會有這樣的一天?”
顏蕭儒一驚,不由得抬頭看向明瑾。
明瑾微微一笑,如冰山上雪蓮盛開,高貴冷傲:“我只是為母親不值,為我死去的大哥和被你拋棄利用的小落不值。”明瑾說完,不等顏蕭儒說話,轉身離開。
顏蕭儒怔愣好半響,明瑾那含笑的眼睛裡,掩飾不住的恨意讓他心裡一陣的發堵和後怕,像是一塊大石壓在了心裡。他自嘲的笑了笑,透過那眉眼,他似乎看到了那個女人,一樣的清冷淡漠,一樣的孤高冷傲,只有對著孩子的時候才能看見她的溫柔和喜悅。說到底,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明瑾一路回了自己房間,脫了黑色狐裘,留下了墨玄其餘的人全都打發下去,雖然老早
就給他做了預防,但是這會兒難免又怕這孩子瞎想。他在桌旁坐下,墨玄連忙給他倒上剛沏來的熱茶,又去一旁挑了挑炭盆,把火弄大些。
明瑾看著他自然的動作心裡更是柔軟,招了招手:“玄兒,過來。”
墨玄乖乖地走到他身旁,黑亮的眼睛裡帶著詢問:“主子,有什麼吩咐?”
明瑾微微一笑,伸出胳膊將人拉近了懷裡,墨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一陣甜蜜,伸手抱住了明瑾的腰。
明瑾難得的溫柔:“委屈沒有?”
“沒有。”墨玄將頭埋低:“就是心裡有些空空的。主,主子,玄兒會聽話的,玄兒記著主子的話呢。”
明瑾玉白的手指將墨玄的下巴抬起來,細細的看了看他臉上表情,這才放心,說道:“記著就好。”明瑾揉了揉他越來越有稜角的臉:“只是面上走個形勢,我會處理好的,你乖乖的。馬上就過年了,玄兒又長了一歲了,以後玄兒也要一直呆在我身邊,好不好;我會讓這一切儘快結束的。”
墨玄睜著眼愣愣的看著明瑾,明瑾臉上神情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可是一雙眼睛裡卻是溢滿了溫柔,墨玄心頭砰砰亂跳,覺得全身都麻麻的,旋即使勁兒的點了點頭:“嗯,嗯!”
明瑾不由的嘴角翹起,低頭含住了那櫻紅的雙唇,心裡卻不由得有些疼,玄兒愛慕他依賴他,可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