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攥緊運動服,像是在危難關頭扯住了那個受苦受難卻不染塵埃的純淨靈魂,“那天陰天,一輛轎車沒注意到他,把他撞上了天,直到鮮血沁溼那套撿來的衣服,他的手裡依然死死攥著沒找到主人的一百塊錢。”
    段容楓鼻子有點酸,不知何時又貼到臥室門上偷聽的王壯和劉衡也捂著嘴,心裡百味雜陳。尤其劉衡,他從未想過嚇得他快瘋掉的鬼魂是因他而死,他的家境不算富裕,但一百塊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可就是這一百塊錢,奪去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即使他活著的那些年很貧苦,甚至沒有得到過別人的尊重,但他的生命同樣是寶貴的,不該就這麼中止。
    “後面的事你也猜得到了,他一次次把衣服送回來,就是想讓劉衡拿回這張紙鈔。”姜文曜把這張格外紅的鈔票放到床頭櫃上,轉身離開,他只想儘快回家,多燒些紙錢給這個善良的大孩子,讓他在輪迴前過些舒坦的日子,餘下的就當賄賂鬼差,希望他們能幫這個善良的靈魂投個好胎。
    段容楓抹了把臉,好想哭是怎麼回事,他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啊!
    離開前,段容楓鄭重地告訴王壯,讓他最好搬來陪劉衡住一陣子,劉衡現在陽氣太弱,沒事多曬曬太陽,或者去廟裡拜拜,醫院墓地這些地方儘量別去,過段時間黴運過去,陽氣足了,就不會做噩夢了。王壯使勁點頭,段容楓不這麼交代,他也決定搬出來陪陪表弟,不然劉衡真出了什麼事,他怎麼面對老媽和舅舅。
    回去的路上,姜文曜一言不發,那張離開前的笑臉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慢慢的,那張臉變成了齊向東,變成了電梯小姐,變成了拜託他捎話的年輕鬼魂,變成了無頭鬼……都說鬼可怕,但他似乎總能遇見如此善良的鬼魂。他們經受過旁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卻保持著不變的本性,有時他會忍不住想,如果自己遭遇這些變故,是否能保持初心?
    “別擔心了,他這輩子遭受的苦難越多,下輩子就會越幸福,如果累積幾世的善果,是有機會立地成仙的。”段容楓同樣受到很大觸動,他想以後也許該對鬼魂多些耐心,不是每個做了“壞事”的鬼都是壞蛋。
    “嗯,”姜文曜靠在車門上,疲倦地點頭,乞丐鬼離開後他整個人都有點虛脫,這種無力感在他看到被惡鬼害死的王添添時也有過,也許這些鬼牽扯了他太大的情緒吧,“王壯搬過去住,劉衡就不會再做噩夢了嗎?”他又想起那個精神萎頓的少年,他沒有把乞丐的死因告訴他就是不希望他有太大的精神負擔,只希望他儘快走出陰影,像同齡人那樣享受學生時期最後的無憂無慮。
    “我在他臥室裡畫了個安神的符咒,普通的遊魂沒辦法靠近,他自然不會再做噩夢了……”段容楓說著猛地頓住,姜文曜不解地看他,好半天,段公子才從疑似被魚刺卡住的狀態中回神,深吸幾口氣,故作淡定地解釋:“我,我剛才好像看到他們身上的三把火了。”
    這三把火可不是普通陰陽眼能看到的,即便他有掌中金印加持也看不見,想來是他和小蚊子把各自的天眼之神完全吸收了,所以當他們再合體出動時,就能看到人身上的三把陽火了。
    “哦。”姜文曜想了想,沒感覺看人和以往有什麼不同,事實上,自從得到了什麼狗屁的天眼之神,他絲毫沒覺得和以往有什麼變化,也許天眼的大部分力量都上了段飯桶的身吧。
    “劉衡這事順利解決固然是好,可惜咱們手頭的案子還是沒有進展。”說起正在查的猝死案,段容楓的妖孽臉頓時成了苦瓜,除了確定這些人的死和他們離奇失蹤的衣服有關外,其他一無所知,阿丟盯梢小周也毫無進展,多耽誤一天,就有可能死更多的人,最後會演變成怎樣的結果?會不會哪天一睜眼,整個城市的人就死絕了?
    “和最開始相比,我們還是抓到了些蛛絲馬跡的。”不忍看段飯桶愁眉不展,姜文曜打起精神鼓勵他,段容楓扯了個燦爛的笑臉,眼底卻深沉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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