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你怎麼還不回去?都九點多了,夜裡面開車不方便,你快點走吧。”
“開車不方便?對啊,我枕頭都帶來了。”然後揚長而去進了客房,臨進門還探出個頭:“彩彩,要一份面,還要上次夜裡那種的,不要放火腿,多放點魚丸吧。”
還開始點菜了?還魚丸?你跟自己玩去吧!周彩昕依然拿著筆不理他。
腦袋卻還在轉著,冰箱裡好像有點墨魚乾,放點冬筍,再加些香菇和蔥姜,剛剛好夠做一份海鮮粥。明早還可以做早飯。
嗯,就這樣。
思考間周彩昕已經走進廚房,假裝是已經忘了自己其實是要做給某人吃似的。
廚房裡是喬柏墨私自新增的碗筷,浴室也多加了他的毛巾和洗漱用品,平日的柔和芳香已經夾雜了一種強烈的男性特有的味道,本來空擋的幾個衣櫃幾乎被侵佔光,一個大男人衣服比女人還多。
周彩昕突然有些驚覺,喬柏墨他,好像在偷偷往這邊搬東西……
海鮮粥在高壓鍋裡很快就成了,因為多添了些胡蘿蔔丁,嫩綠的冬筍,點點灰亮的香菇小塊,盛在碗裡霎是好看,加上醇厚鮮香的墨魚,頓時誘人饞蟲。
“喂,喬柏墨,你是打算入住這裡嗎?”
“啊?”某人幾乎埋在粥裡的俊臉抬起來,無辜道:“彩彩,你難道沒有發現,我是在追求你嗎?”
“哈?”看某人話音剛落轉眼就陶醉在粥裡的滿足表情,要說是天天來蹭飯還差不多。
“彩彩,你做飯真的很好吃,估計和咱老宅裡的張嬸比你都不遜色。”周彩昕聽罷不禁無語凝噎,當年自己在烹飪界學貫中西,還不知是為了誰?
“你最近工作很閒嗎?怎麼每天都那麼早回來?”
“上次出院以後就抓緊時間忙了忙工作啊,打算多空點假期的,彩彩,聖誕節左右你也抽個空吧,我們一起出國旅遊。”
“你跟我打過招呼了嗎……”周彩昕幽幽道。
“我現在不是正在打招呼?”
說者可能無心,聽者心裡可是百爪千撓。改好劇本,周彩昕陷在床鋪裡睜著眼睡不著,喬柏墨說他在追自己嗎?他為什麼好像篤定自己會被追上?是真心話嗎?
是真是假,恐怕只有喬柏墨本人知道了。
第二天院裡接到了一批連環車禍的傷者,本來就沒睡好的周彩昕在各個手術室和病房間陀螺一樣轉著忙,累得連口氣都喘不了。
越來越發達的城市交通,空氣汙染的治理遑論能短期解決,就這車禍的頻發就成了一大公害。人們越來越忙,越來急躁,巴不得永遠都是綠燈,搞得交通部不得不採取五花八門的罰款措施。
周彩昕不得不感嘆一下“我為醫者,卻盼望世界無藥”的偉大情懷。
的確是苦難和病痛催生了偉大,上週剛做好腎臟移植的年輕女孩站在病房門口,給她移植過的媽媽站在她身邊。
這個堅持要和女兒住同一間病房,即使身上傷痛也堅持要盡力照顧女兒的偉大母親此時看著來往的傷者和醫護人員,不由得對身邊的女兒感慨道:“丫丫,我們還是很幸運的,至少,你看,咱母女倆還健康的活著。”
是的,連環車禍送進去的這些傷者,除了要面對可能發生的殘疾,有的甚至可能再也下不來手術檯。
死死生生,本來就是很難掌握的事,這樣的無奈在醫院又最多常見。人都應該珍惜當下的。
“彩彩,今天下班我去接你,你猜我帶了什麼?你肯定猜不到,就是上次你說過有市無價的小花菇。”
電話那邊的喬柏墨看不到,此時電話這頭的周彩昕,在聽到他這樣生機勃勃的聲音後,脆弱又喜悅的幾欲落淚。
而周彩昕卻不知道,喬柏墨的這份勃勃生機只面對她的時候才會有,包括他的稚氣,他的脆弱與執拗,從來只在他的彩彩面前,無遮無攔。
“好,晚上做給你吃。”周彩昕柔和低語。
☆、雪地上的麗影
X城的冬天,雪景極美,特別是南郊,儲存完好的古風巷弄,各種圖騰祥雲雕畫精緻的屋簷,這裡鮮少有人工動的過分的高速路段,只有古來就留下的青石板路,現在的住民也不去刻意修築它,只在實在泥濘難行的雨天,懶散的續搭上幾塊青石,而平日蜿蜒伸展的青色路痕,在這樣深雪的季節裡幾乎全被掩沒。
周彩昕就走在這樣茫茫的雪天裡,搞不懂為什麼陳爵西說請自己吃飯卻要來到南郊,這裡交通多不方便,從公交站臺走到第一個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