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
見她悶著不吭聲兒,顧東川突然笑問,“怎麼了,權太太,不合胃口?”
每次他叫權太太的時候,語氣裡都帶著幾分調侃。佔色能聽得出來,卻也只是抿著嘴輕笑一下,看著他拿著勺子十分流暢的右手,客氣地說。
“沒有沒有,味道很好。就是我這兩天孕吐得厲害,讓顧隊笑話了。”
“說什麼呢?你這樣的大才女,我怎麼能看你笑話?”顧東川看著他,唇角掛著笑容,不管是情緒還是表情,都十分的安之泰然,“不過,說來也真是可惜了,當初我還尋思著等你考核完了,就來我的重案大隊呢。誰知道你這突然懷孕了,害我損失了一員良將啊。”
心裡的情緒在飄蕩,佔色的腦子裡,有很多的事情都在一一的進行著綜合和歸納,心臟更是懸得有點兒找不到地兒落下了,可她的表情卻一派坦然。除了她自個兒,沒有任何人能看得出來她腦子裡的翻江倒海。
“呵呵,確實不巧,實在有負顧隊的栽培了。不過麼……”
話頭掐在這裡,她突然皺了皺眉,瞅著顧東川。
“怎麼了?”顧東川微微一愕。
佔色微微淺笑著,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企圖看穿那眸底深處有沒有藏著某種不能示人的情緒。可惜,她失敗了。裡面有汪洋、有湖泊、有高山谷底,卻獨獨沒有一種探不到底的深淵。
掀了掀唇,她吐了口氣,突然一嘆。
“不過顧隊要真缺人才,又何必要捨近求遠?”
顧東川哈哈一笑,似乎對她剛才的表現沒有半分奇怪,只是搖了搖頭,“哎我說你們這些學犯罪心理學的人,說話就是喜歡繞。佔色,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出來,不要總拿那種小眼神兒來瞅我,瞅得我心裡怪亂的。”
懶洋洋的捋了下頭髮,佔色抱歉地抿唇帶笑。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有一點兒陰晴怪氣兒的,不太遭人待見。顧隊,我的意思吧,其實以前就跟你提過一次。我那個章師兄,他不也是你的朋友麼?我就這麼跟你說吧,他在犯罪心理學領域的能力,在國內能出其右的人,都並不多。”
“嗯。”
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顧東川想了想,似是頗有些感慨。
“章中凱這個事情,老實說確實是有點兒可惜了。他本來是一個人才,要是重案大隊能招到他來也真是好事兒。可你也知道的,現在國家對於招收人員都規範了,就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也通不過那些體能考試,我不能讓他來做個沒編制的臨時工吧?”
說到這裡,他也停頓住,默了默,又反過來將球踢給了佔色。
“其實吧,如果你們家權四爺肯搭一把手,也不是不可以的。”
輕輕一笑,佔色也不含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給他抵了回去,“呵,顧隊真不愧是老江湖,算得可真精。你看你就想白得一個人才,讓我們家權四來背這口大黑鍋,這合適麼?不地道!”
“哈哈……”
顧東川笑著挽了一下袖子,搖了搖頭。
“權太太你啊果然巧舌如簧,顧某說不過你。不過說真的,這件事兒也確實很難搞。要不然,我早就把章中凱給弄過來了,又何必要等到現在?”
佔色目光微微一閃,笑著附合:“也是,大家都是給公家做事的,都不容易。”
“對對對,理解萬歲。”
在他倆聊的天過程中,嚴戰一言不發,只在旁邊伺候著吃喝。而他倆該打官腔的打官腔,該打啞謎的打啞謎,聽上去到是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兒,可對於艾倫小姐來說,這樣兒的氣氛,就是受罪了。
“得了得了,你倆別一唱一哈地歌功頌德了,咱們換個話題吧?”
顧東川停下來,笑著看向她,“行,你來開個頭,想除什麼?”
他的語氣很柔和,那看過來的眼神兒更是十分的專注。專注得艾倫覺得臉上都有些發燙了。漫不經心地順了順她的頭髮,她又偷瞥下他的臉,突然抿了抿嘴,嚴肅了嗓子。
“顧東川,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想追求我?”
顧東川被她這麼直接的問題,搞得微微一愣。
隨即,他笑了,“這個麼,得看你怎麼想了?”
見他沒承認也沒有否認,艾倫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了笑意。
“顧東川,我先給你說好啊,咱們倆做哥們兒呢就可以。如果你真對我存了一些什麼想法兒,我勸你,早早地斷了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