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如行接過碗,筷子在飯碗裡挑了幾顆米,又放下。猶豫了一會兒:“我想問些事。不知霍大人方不方便……”
“姑娘請說。”霍起儒沒有依照禮儀在她用飯時避開,而是坐在了一旁。好整以暇的做出傾聽的姿態。
“我……”殷如行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合禮儀,而是無意識的拿著筷子在碗裡搗弄著,踟躕片刻:“我想問問,我可是真的被送給你家城主了?”
霍起儒看了一眼被她戳成一團糟飯碗,溫和的道:“是。”
“啊”殷如行茫然的停頓了片刻。又問:“祺地的人,都是知道,同意的麼?”
霍起儒依舊溫和的回答:“是的。至少蘇城主是同意的。”
“當”,筷子在碗邊敲出一聲輕響,一團飯米粒被灑了出來。殷如行垂下頭,安靜了一會兒。輕聲道:“你們馮城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霍起儒臉上的笑容變的愉快了些,侃侃而談:“馮城主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只要是他的女人,絕不對虧待。不過,若是碰上不識好歹、無理取鬧的。自然也不會放縱。”
殷如行臉上血色退去了幾分。咬了咬唇,吞吞吐吐的開口:“我聽說馮城主有很多,很多侍妾。可是真的?”
霍起儒笑道:“是真的。不過姑娘無需擔心。城主對新人一向疼愛。”
“新人?”殷如行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聲音更加斷續:“那,新人多久會變成……舊人?”
霍起儒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這個就要看姑娘的了。若是城主喜歡,一直是新人豈不好?”
“一直是新人……”殷如行喃喃低語。眼中泛起水霧,哽咽不成聲:“終究還是……要……棄如敝履……”
霍起儒微微嘆了口氣,起身告辭:“下官就不打擾姑娘用飯了。”
“等等霍大人”殷如行驀然驚醒,叫住他。聲音帶著一絲急切:“霍大人,我原先身上還有些銀兩和首飾,兩瓶面霜膏脂。大人,可否交還於我……”
霍起儒詫異之極:“這些東西我均未瞧見……”
殷如行立刻利眼如刀的剜向佳期:“是你你拿走了”她大叫著扔掉碗筷,撲向佳期就廝打:“你這個混蛋這麼些體己都不放過,你還嫌害的我不夠”
佳期痛呼著躲閃。不敢還手。然而殷如行身體似乎很沒有力氣,只打了一下就顫抖著倒在了一旁,不停的喘氣。一雙眼睛猶自惡狠狠的瞪著。
“我沒拿你的”佳期見霍起儒也看向她,不由驚恐的尖叫,“是姑娘身邊的那些婆子搜了你的身。不干我的事”
霍起儒見兩人倒在一處,衣衫皺的不成樣子。眉頭微皺。輕喝道:“原姑娘這些事我會和城主說的。缺了什麼自會給你補上。”
殷如行臉色一喜。隨後略帶得意又鄙視的啐了佳期一口:“沒出息的東西。樓子裡出來的就是樓子裡出來的。鐵公雞也要被你們拔了毛。金子銀子看著眼熱也就算了。連個木梳木簪都要搶了去。我就不信,難道我就這麼一頭散發來的不成。窮瘋了呢”
佳期被她在霍起儒面前這一番搶白,氣的臉發青:“誰搶你東西了你自個兒才是奴才出生眼皮子淺呢我好心替你拆了發鬟,反倒被汙衊是賊”說罷,從車廂一角翻出一柄桃木梳和一根桃木簪,扔了過去:“什麼寶貝還你”
“這可是桃木,辟邪的。”殷如行接過木梳木簪,猶自不依:“我頭上還有根銀簪子呢?怎麼不還過來?”
佳期又羞又惱,渾身發抖:“誰拿你銀簪了你頭上就這兩樣,我什麼都沒動”
殷如行怔了怔,又哭起來:“殺千刀的賤/人我統共就存了這麼些體積,全沒了你們這幫貪心不足的,十輩子都不得好死”
霍起儒再看不下去了。猛的起身甩了袖子出車廂。對著外頭的新鮮空氣猛吸幾大口。
“霍大人。”一個年輕的鎧甲騎兵騎著馬靠近,衝他笑的一臉曖昧:“名滿天元的原蔻娘顏色如何?”
霍起儒哭笑不得,嘆了口氣:“栩彬啊,等你活到我這把年紀就知道了。女人,人前再光鮮,撥了那層皮都一個樣。”
栩彬側耳聽了聽,疑惑道:“裡頭怎麼哭著呢?這是為何?”
“為何?”霍起儒嗤笑,“為了黃白俗物。城主這一回可是虧了。什麼仙女,根本就是俗女那小子哪裡是送美人,他是甩包袱來著。算了,反正長得還不錯。也能新鮮幾天。”說罷,騎了馬趕去前面的車廂。
栩彬瞧著他走遠的背影。又側耳聽了聽。好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