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再也沒有睡意。哄著艾雅睡下之後,我拿了條毯子,起身走出帳外。
不遠處的石頭上,班穿著一身單衣,正在藉著月色擦劍。發現我的到來,他慌忙站起。
我把毯子放在他手裡,仰頭望著天上的月色道:“今晚的月亮真圓。人們都說,滿月的時候人總會做稀奇古怪的夢,看來一點不錯。”
班緩慢地把毯子披上,也仰頭望月道:“殿下,傳說在咱們古亞大陸上,滿月之夜所做的夢都帶有某種預示。只可惜班是一個粗人,平時很少做夢,即使做了,也都是些,嘿嘿……”
我收回目光,笑罵道:“這是什麼話,粗人和做什麼夢有何關聯,粗人的夢未必會比那些自詡清高之人差些。況且,哪個敢說你是粗人,本殿下第一個不放過他。”
班呵呵笑了起來,用大手搔弄著他那鳥窩一樣的頭髮。
我撇開心頭的沉重,對他道:“今日下午你舞的劍法已經入境,現在我睡不著,來,我們切磋切磋。”
班大喜,但隨即又懊喪道:“這麼大晚上的,不驚了別人好夢?”
我道:“放心吧,有我在,別人聽不到一絲聲音。”輕輕掌起手心,一層似有似無的能量薄膜迅速拓成一個大球形,在大帳前方圍出一個十米左右的區域來。
四周放哨的戰士往這邊看過來,我向他們依次打了手勢,他們都識趣地背過身去。
我從地下揀起一根枯枝,舞了一個劍決。
班扭頭四處看著外面的能量罩,朝能量罩外不遠處他的戰馬呼嘯了幾聲,見馬沒有反映,放下心來。然後看到我手裡的枯枝,他愕然道:“就……就這個?”
我點頭道:“今晚,二百招內你要是能用你的血華削掉我手中這枯枝一小截,就算我輸,否則就是我贏。”
班盯著我的眼睛,確信我沒有開玩笑,道:“先生,你確信要這麼比麼?我這可是血華劍,整個北亞帝國能比此劍更鋒利的長劍都沒有幾把。”
我點了點頭。
班道:“輸贏又該怎麼說?”
我笑著道:“我若是輸了嘛,今晚再傳你一套劍技,如何?”
班大喜,他忍住激動,道:“那要是先生贏了呢?”
我道:“要是我贏了,你必須答應我做三件事。至於是哪三件事,我還沒有想起來,待我想起來了,再告訴你。”
班猛地點頭,彷彿怕我反悔似的。
我訝道:“你不怕我要你去死嗎?”
班呲著板牙笑道:“我早就把命交給先生了,還怕哪門子死,來吧,今晚就來個血華會枯枝!”末了還附帶一句,“先生可別忘了剛才的約定哦。”
我一抖枯枝,道:“來吧,恁多廢話!”
班把身上的毯子小心疊好,放在旁邊的石上。然後長劍斜指,赫然是昊陽十三式的起手式“昊陽初起”。
我笑道:“好小子,姿勢雖然不差,可是你的手腕卻繃得太緊了,眼睛也不對,須知這第一式的劍意就在‘昊陽初起’四字上,要意守一點劍尖,如朝陽噴薄欲出,目光要四散,無所在亦無所不在……對,孺子可教,就要這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班一點即通,丹田熱氣上湧,手中長劍輕輕震鳴,光芒四射之際,一團劍芒就抖手朝我壓來。
我心道,班的根底本就紮實,而昊陽劍法所追求的那種同時擁有熾熱外放和沉穩內收的要素,他恰好具備,好似天生就是為昊陽劍法準備的練武良坯。
對他抖出的劍芒恍如不見,手中枯枝徑直往班的小腹部點去。
班的劍芒瞬間就散了,他慌忙引劍下掠,劍決中有點第七式“烈陽罩野”的樣子。
第一式最重氣勢,可往往事過其頭,反落得中盤空虛,我藉此點醒他。他變招倒快,“烈陽罩野”是昊陽劍法中較強的封劍式,雖然他用得有些不倫不類。
如此,我一邊和他比劍過招,一邊用言語枯枝指點他的不足之處。開始時,班的劍法還有些生澀,我一邊應付自如,一邊談笑風生。到後來,他的長劍越舞越圓,丹田處的真氣也被帶動更趨圓熟,只見嗡嗡旋轉的劍芒如日如輪,我口中的話越來越少,手中的枯枝想見縫插針也難了起來。
兩百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此一刻,我忽然抽身後退,對正舞得開心的班道:“你還有三招了,要把握機會啊。”
班啊地一聲,道:“只剩下三招了?我還剛熱身呢。”
我道:“好好想想用哪幾招……算了,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