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左常生正在運河以南與叛軍展開激烈交戰,得知溫良玉被人害死的訊息後,他一氣之下,索性放棄運河防線,帶著六萬多兵馬渡過運河,投奔東林大將張百戶的麾下。
紹巖聽聞這一情況,頓時悲喜交集,悲的是,溫良玉是一個難得的棟樑之材,最後卻殘遭閹貨迫害致死,喜的是,東林國從此又多了左常生這員猛將,如今最讓他放心不下的還是鄭月桂的安全,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魏閹貨多半已經是汪伯炎的人,鄭月桂在他手裡非常危險。
想到了此處,他忽然作出一個驚人的決定,那就是掉轉方向,無論如何都要先救出鄭月桂,聽說鄭月桂如今已被幽禁於宮中,紹巖天生喜歡冒險,於是便帶著白如雪等人向梁國的都城(隨城)進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放到哪個年代都適用,紹巖等人幾經週轉的來到了隨城,而叛軍如今的主要兵力都放在外圍,因此,繁華的京城裡面幾乎看不到一點動亂的跡象,街道上偶爾會走來一隊巡邏士兵,不過都是很平常的當值巡行,紹巖幾個很順利的走過幾道城門,由於他們先前都化了裝,哨兵隨便盤問幾句便揮手讓他們透過。
不過,皇宮之外守衛森嚴,宮裡宮外皆是三步一崗、兩步一哨,而且都是雙崗雙哨,以往就連宮裡的太監宮女都不能出去,宮中所需物品皆由專人派送,而這些所謂的‘專人’都是汪伯炎的嫡系心腹,即便是這樣,汪伯炎仍不放心,每次那些人送完東西回來,他都要認認真真核對一番,生怕有人渾水摸魚。
對於紹巖來說,進宮無疑於比登天還要難,正當他們在宮門外來回徘徊之際,忽聞宮門內傳來一聲洪亮的嗓音,聲音非常大,甚至比朝鐘還要響亮。
“我要出宮,你們為什麼要攔著我?你們知不知道,皇后的病已經拖了有段時間了,再不請大夫,娘娘會沒命的。”
“不行,丞相有令,沒有他的手諭,任何人都不得出去。”
“混帳東西,我這裡有皇上的聖旨,你們敢抗旨不成?”
“大頭象,咱們都是當差的,你又何必難為我們呢?不是我們抗旨,如果我們遵旨放你出去,我們就得掉腦袋。”
“是啊,大頭象,你就為我們這些兄弟們想想吧。”
接下來則是士兵們的左一言,右一語的抱怨聲
紹巖一聽是大頭象,不禁暗地裡竊喜一番,當初他穿越到這個皇宮的時候,就曾一睹大頭象的‘風采’,這傢伙生得五大三粗,嗓門更是大得驚人,就連天上飛的鳥,一不小心都會被當場震斃,不過,這傢伙對皇帝倒是一片忠心,方才聽他說皇后病重,紹巖不由靈機一動。
一眨眼的功夫,紹巖已然搖身一變,換上了一身民間郎中的行頭,他一手舉著‘妙手回春’四個字的招牌,一手捻著鬍鬚,刻意的把自己暴露在守兵們的視線當中,白如雪、鄧靈兒則女扮男裝,扮作他的兩個徒弟,黑豹子由於面相粗獷,只能在外面守著。
宮門外的四名守兵正攔著大頭象,忽見外面走過一個土郎中,當時就有一名士兵眉頭微皺道:“真是奇了怪了,這個老頭他不怕死啊,竟然把生意做到了宮門口。”
另一名士兵搖頭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年頭什麼怪事都有。”
大頭象則不然,他趕緊仰著脖子朝紹巖招招手道:“先生留步,先生留步啊。”
紹巖假裝沒有聽見,只顧邁著步子朝前走著,大頭象心急如焚,急忙從裡面衝了出來,他畢恭畢敬的來到紹巖跟前,拱手道:“先生當真會看病?”
紹巖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說道:“閣下怎可如此說話?難道你懷疑老朽是江湖騙子不成?”說罷,沒好氣的揮揮袖子,繼續朝前走去。
大頭象意識到自己出言莽撞,趕忙上前賠禮道:“先生勿怪,只因我家主子前不久染上怪病,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皇上讓我找個民間郎中瞧瞧,恰好碰上了先生,還請先生隨我入內。”
這傢伙的語氣非常委婉,字裡行間還帶著幾分急躁,紹巖仔細看看他,發現他的相貌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比以前清瘦了許多,便清清嗓子,擺出一副德高望重的姿態,故作矜持道:“哦,這個,這個診金問題。”
大頭象愣了一下,心想此人真夠大膽的,居然敢和宮裡人直接要價,不過他也未多想,無商不奸嘛,於是痛快的道:“診金不是問題,只要您能看好我家主子,賞金要多少有多少。”
說得好聽,你家主子自個兒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紹巖暗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