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療傷救命,為此他把一朵在北辰宮中珍藏了三千年的千葉玉芍拿去送給黑海老魔做了交換。那千葉玉芍,五千年一開花,每次開花不過三朵,整個天界也不過十朵。凡人聞上一聞,便可增加十年壽命,若得食一口,則得道飛昇,仙人食之,當與天地同壽。
他與黑海老魔做交易,已經犯了大忌,何況是把珍貴如斯的千葉玉芍拿去增加了魔頭的修為壽命?這一點不光犯了天規,更是犯了眾怒。須知多少人想聞上一聞都不能,他卻輕輕鬆鬆送了人,叫人如何不因嫉生恨?”
蘇綰只覺又酸又澀又苦,酸的是北辰星君如此豪爽捨得,卻是為了殷梨;澀的是,受益者卻是她,多虧他捨得長情,她才能留了性命;苦的是,明明罪魁禍首是三公主,吃虧受罪受益的是她,被拖累的是北辰星君,偏生所有的錯都要由他一個人來承擔。
四公主把她的神情都落在眼裡,喝了一口茶,接著道:“第二,告他明知鎮壓逆龍的古塔有異狀,卻隱藏不報,推諉責任,導致了之後的逆龍出逃。”
蘇綰皺眉道:“看守古塔是東海的事,怎麼又和北辰宮扯上關係了?”
四公主嘆道:“說你們從蠻荒古地出來之日,曾遇上東海的老七,老七當時就和他稟報了異狀,他說他有數,沒什麼問題,讓老七不要管,他會和東煌宮說。可他卻什麼都沒和東煌宮說,而是陪著你回了北辰宮,延誤了最佳時機。”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蘇綰聞言,氣極反笑:“當時我在場,我家大人何曾說過這種話?我家大人明明說的是,讓老七趕緊稟報東煌大人,不要誤了事,怎生轉了個彎就變了樣?我就奇怪了,這東海和東煌宮連在一片,還有上下級關係,出了事,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就算東海有事,也該先和東煌宮稟報才是,這老七不向東煌星君大人稟報此事,反而要攔著過路的我家大人,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四公主因東煌宮也牽扯在其中,自己的父母姐姐又插了一腳,已覺尷尬,聽蘇綰這麼一說,更是覺得沒話講。
蘇綰已經按捺住情緒,道:“對不住,我實在是覺得太過黑白顛倒,氣憤得很,不是衝著殿下您來的。”
四公主嘆道:“你就是怒我,也扯得上關係。我是人家的女兒、妹妹,其他事不能替他們做,就替他們吃點氣罷。”又接著說起第三樁事來:“第三樁,是告他翫忽職守,放走逆龍,害死無數四海龍子龍孫,天兵天將。說他領旨圍剿逆龍,明知逆龍就在冰凌海消失不見,卻翫忽職守,放下這邊的大事,隨你去遊山玩水,把這裡的一攤子大事都丟給了眾人,致使東海龍嗣芷風被逆龍打傷,心脈受損,昏迷不醒,魂牽一線。東海就快沒繼承人了,龍王哭著要天帝給他個公道呢。”
“芷風還是我從無相之地裡救出來的呢!他那時候就受傷了,瘋瘋癲癲的,還是我家大人幫他療的傷。”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蘇綰簡直無語了。
四公主道:“芷風不是那樣的人,本來這事一問他就可以知道,但他一直昏迷不醒,根本沒辦法。你們運氣不好。”
那就是隻有背上這個黑鍋了?天帝和天后為了剪除異己,真是……蘇綰壓下一大口氣,耐著性子問:“那南瑤星君又怎麼說?”
“他告的是你和你家大人。”四公主有些難以啟齒,期期艾艾地道:“他說你,說你與魔皇有私,孤男寡女同吃同住長達幾個月,他先前不知,還去找你,想救你出來,你卻與魔皇聯手害他,還呈上被你火箭所傷的外袍作為物證。”
四公主說到這裡,連忙宣告:“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是不信他的,這其中必然有隱情。我們都知道他曾經害過你。”
就算大家都知道又如何?還不是得看天宮的需要,天帝說事情是白的就是白的,是黑的就是黑的。蘇綰苦笑了一下:“那他告我家大人什麼?”
“告北辰大人御下不嚴,同流合汙,放走魔皇,勾結魔界,居心不良,是想造反。”其實段青的話遠比這樣說得齷齪,只是四公主不好說而已。
告北辰星君麼,他在天界任職,吃著天界的俸祿,理應遵守天規還說得過去。可是他為天界瀝血奮鬥那麼多年,就得到這麼一個下場,也太讓人寒心了些。至於告她蘇綰,憑什麼?她又沒有仙籍,也沒沾過它天界的光,還吃了無數的苦頭,難不成還要她認罪伏法不成?大不了就去混魔界,這個鳥天界有什麼稀罕的!
蘇綰想到這裡,笑了笑,起身告辭:“謝殿下提醒,耽擱您太多時間,很是抱歉,蘇綰這便告辭了。”
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