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這裡了?應該不會啊,我手下的人分明只看見他一個人出去的。封兄,你會不會弄錯了,蘇綰其實並沒有被帶到這裡來?是誰告訴你蘇綰被他抓走的?不如再把他找來問詳細些,如何?”
聽得他這樣說,蘇綰越發沮喪,原來是有人給聖靈報了信,請他來救她的。聖靈來了,可恨她卻不信任他,白白錯過了機會。該相信的時候她沒有相信別人,不該相信的時候,她偏生又犯了糊塗,果然不是一般的運氣差。
且不說蘇綰如何後悔萬分,害怕聖靈會被東煌星君矇蔽,甩手走人。那邊聖靈慢慢走出來,失望地道:“不過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傳的言罷了,說她是被收入一把劍帶走的。”
東煌星君道:“依我看,要麼就是他還是把她藏在劍中帶走了,要麼就是他根本沒有把她帶回到這裡來。我知道他還有一處居所,不然咱們再去那裡碰碰運氣?”
聖靈沉吟片刻,道:“也好,有勞你了。”
東煌星君一笑:“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不要說她是雪霓的轉世,就憑她是子韶的妻子,我也不能坐視不理。”說到這裡,他恍覺失言,笑了一聲,道:“總之,都是為了她好嘛。”
聖靈淡淡地道:“走吧。”
蘇綰暗罵了一聲無恥小人,東煌星君這是明目張膽的挑撥啊。就憑她對聖靈的瞭解,就算不曾看見他的臉孔,也知道他此刻必然是怒火沖天的。
“好。”東煌星君臨行前故意在蘇綰的背上狠狠踩了一腳,疼得蘇綰差點沒岔過氣去。她眼睜睜地看著聖靈頭也不回地跟著東煌星君劃開了水幕,消失在冰冷黑暗的海水中。她觸目所及,隔水紗的殘片猶如海藻一般扭動飄舞,先前還生機勃勃的仙花異草們只剩了殘枝敗葉,奄奄一息地伏在海底的沙子上。
她能聽見仙花異草們的哀哀叫苦聲和求救聲,它們急需她的救助,她卻無能為力,她現在自身難保。如果她沒有猜錯,東煌星君把聖靈引開後,很快就會返回來捉拿她歸案。
她很清楚,東煌星君摧毀了這片花草,並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給黑海老魔一個警告。也許,他在剛見到黑海老魔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她落入了黑海老魔的手中,他當時之所以沒有同黑海老魔撕破臉,是因為還用得著他。現在他毫不忌諱地帶著聖靈來這裡搗毀黑海老魔的老巢,那隻能說明,外面的情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再需要黑海老魔,不再顧忌黑海老魔。
東煌星君倒回來的時候,蘇綰還伏在沙地裡,一動不動。他緩緩走到蘇綰面前,抬起腳,用腳尖勾住她的下巴,往上一翻,蘇綰就從沙堆裡翻了出來,仰面朝天,狼狽不堪地癱在地上。她皺起眉頭,憎惡地看著他。
東煌星君笑了一笑,手指一彈,一顆水珠射在蘇綰胸前,她“呃”了一聲,大大地喘了口氣。可以說話了,但周身還是不能動彈。東煌星君的腳踩上了她的臉,蘇綰睜大眼睛看著他,沒有呼痛,也沒有求饒。
然而東煌星君並沒有一腳踩下去,而是用鞋底摩擦著她的臉,他鞋底的沙礫刮擦得蘇綰的臉一陣生疼,她的眉頭越發緊皺,淡漠地看著他,對這種侮辱沒有任何表示。
東煌星君終是收回了腳,開口打破了沉默:“你有什麼想問我的沒有?”
蘇綰當然有,她想問他,為什麼他一定要和她過不去,一定要她的命?她兩世為人,記不得自己曾經得罪過他。可以說,在她原來還是雪霓的時候,她就連話都沒和他說過幾句,見了面不過就是點點頭寒暄一句就各走各的,更是談不上有什麼恩怨。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和你有仇嗎?”
“為什麼這麼問?”東煌星君的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蘇綰笑了笑:“假如你只是為了那個位置,想利用我牽制某些人,從而達到你的某些目的,你沒有必要這樣侮辱我。我是個糊塗的人,真的記不得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你可否告知一二?我若是還能三世為人,我也記著點,千萬小心,不能得罪小人。”
她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所看到的那個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看上去正氣浩然,坦蕩大方,她以為很寬厚大度儒雅的男人。真是諷刺,看著越是好的東西,內裡越是不堪。就像自然界中最美麗的昆蟲和爬行類動物,恰恰是最毒的。
她不過是個女人,除了當初選擇換魂逃離聖靈的身邊以外,她記不得自己傷害過誰,值得他這樣的恨。不顧自己星君的身份,不顧自己是個男人的身份,用腳踩她的身子,用腳踩她的臉,如果不是仇恨,還會是什麼?
東煌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