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兒抿了抿嘴唇,她討厭唐家人,但這位唐大伯例外,他是深得民眾愛戴敬重的國家領導,懂大道理,肯定是不贊成自家侄女拋棄殘疾的未婚夫,另嫁白家的!
如果前世的唐大伯知道,唐家唯一兒子唐浩誠的死是唐雅萱間接造成的,只怕要跟唐雅萱、跟白家斷絕關係了呢!
只聽賈中醫說道:“可不是我亂傳,有憑有據的!那女孩去年就在京城過節,還跟著顧家、許家、周家的孩子們四處去拜年,顧家孩子親口說是唐青山的女兒,這能假得了?當時老爺子的問題還沒弄清楚,白家式微,他們當然就不到這院子來,所以你沒見著。”
白晴月停頓了一下,幽幽道:“如果是真的……只有女孩出現,並沒其他女人,說明青山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才有這個私生女……過去白家和唐家、顧家關係一直都不錯,雖說這些年我們白家落魄,他們沒有伸出援手,但牆倒眾人推,人情如此,也怨怪不得!如今我爸已經洗刷了冤屈,做為晚輩,我是應該先去唐家拜訪一下的!”
“呃……白姑娘若要延醫,可不能說是我透露的訊息!”
白晴月輕笑:“放心,我知道怎麼說話!唐青山的女兒麼?你見過,長的怎麼樣?若是合適的話……我們白家可有兩個英俊小夥子尚未婚配喲!”
賈中醫也呵呵笑:“你還別說,到底是唐家的姑娘,那氣度、相貌都是上上等!小小年紀就有一手絕妙醫術,更加不凡,配白公子完全沒問題!”
“……”
兩人還說了什麼,楊柳兒不想再聽下去,悄然退開,心裡對白晴月再添一層怨恨:可惡的老妖精,兩面三刀,前世當著俊帆哥,她裝得溫柔慈和,俊帆哥不在家,她對自己就是個地主婆的嘴臉,還非得拆散了自己和俊帆哥,卻又耍手段不讓自己離開白家,當免費保姆奴役一輩子……今世,你休想再拿捏住我了!
楊柳兒在走廊上遇到順媽,不理會她的嘮叨,自顧回到自己的房間,關起門睡大覺也不幫順媽幹活,把順媽氣得夠嗆,卻是拿她沒辦法。
第二天下午,白立華帶著大小十口人,從東北某個農場風塵僕僕回到京城,回到了白家老宅,空寂的大宅院頓時就熱鬧起來。
白晴月站在正屋廊廡石階上,看著從青磚甬道上走過來的一群人,因為衣衫顏色太過暗沉,這些人又是滿面風霜的緣故,竟像是一大團灰色雲層朝她飄蕩而來,當頭那高個子,挺直瘦削,面板曬得暗黑,正是她的二哥白立華。
白立華看上去有些疲倦,精神頭還不錯,滿身風塵絲毫不影響他不凡的氣度,那與白老爺子有幾分相似的神情五官,讓白晴月想起了大哥白立新,眼圈微微發紅:大哥才是最有風度、儀容最高貴優雅,也是最疼愛她的人!可惜啊,大哥沒能等到這一天,早早地就被那些天殺的給害死了!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二十歲左右的姑娘嘴裡喊著“姑姑”,撲上來,白晴月微笑著張開手,一一擁抱這對雙胞胎侄女,這是大哥的女兒,大哥和大嫂生了兩胎,老大白俊帆,接下來就是這對姐妹花,白亦芬和白亦芳。
因為大哥大嫂早逝,白晴月對這兄妹三個多有偏愛,但她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再疼愛也不能把三個孩子帶在身邊,況且當年因為大哥大嫂的緣故,孩子們都處於危險之中,因而把白俊帆託付順媽送去了盤口村楊家,對外只說失蹤了,省得大哥的死對頭想要斬草除根,兩個女孩兒,就交給了二哥二嫂,帶到貧窮苦寒的北邊,在農場裡生活了這麼多年。
白晴月安撫過侄女,笑著和二哥白立華也擁抱了一下,拉著二哥的手邊說邊走進屋裡,後頭的那些個大大小小自然就忽略了,幸而順媽立刻走上來,笑容滿面,殷勤招呼,告訴大夥兒所有房間全都打掃乾淨了,哪個人住哪間房,姑姑也都安排好了……
坐了長途火車回來,累得要命,沒人有耐煩心聽順媽囉嗦,聽說房間都打掃好了,白家孩子們忽啦一聲散開,各自去找房間安頓,只剩羅春香還站在原地,笑容有些僵硬地和順媽應和幾句。
楊柳兒沒有像前世那樣出去迎接這些人,她拴緊了房門,躲在窗簾後撩開一條縫往外看。
前世她老老實實跟在順媽身後,結果是她的房間被白亦芬不打招呼地佔去了,還把她的包袱衣服全給扔出來,而順媽壓著她,不讓她跟白亦芬爭辯。
今生白亦芬還是看中了她這間,在門外推了好幾下,一邊嘀咕著:“咦,這間怎麼從裡邊拴上了?”
楊柳兒冷笑:有本事你砸門進來啊,這次我要是再把房間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