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護身符,雖然只是試煉手,但效果還是有的,讓楊柳兒用紅繩繫上,和陸建玲、威威每人一個戴著,告訴她:
“這個是老輩子人去大寺廟求得來,開過光,能辟邪鎮驚保平安,戴著它走夜路也不慌。”
楊柳兒年紀輕輕,卻是個頂頂迷信的,聞言大喜,雙手接過玉葫蘆,忙問小曼有了沒?小曼拉開點衣領讓她看紅繩,楊柳兒激動得臉都紅了,說回去就給威威戴上,她和陸建玲都戴上,一面不住聲地道謝,感謝完小曼又感謝她家老輩兒,嘮嘮叨叨跟個小老太婆似的,小曼不耐煩聽她嗦,趁威威拿著玉葫蘆玩分散了注意力,衝他們擺擺手走掉了。
再說華僑商店那邊,小曼、楊柳兒走後,圍觀人們的目光就都落在白家姑侄身上,伴隨著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白晴月昂首挺胸表面故作淡定,內心裡卻憋了股火氣煩躁難捺,實在逛遊不下去了,領著兩個侄女灰熘熘離開華僑商店坐車回家。
走進白宅大院,就看見順媽站在上房廊廡臺階上,嘴裡嘰嘰咕咕,正指揮著羅春香在院子裡翻曬棉被,此時日頭挺大,羅春香被陽光照得眯起眼,臉上滲出細細一層汗,相比較順媽站在廊廡下就顯得清涼安適得很。
這麼多年來,白晴月第一次仔細打量順媽,發現這個老保姆竟不像自己想的那樣老邁,其實,她也還不到六十吧?膚質有些松馳,但依然白晰細緻,一頭爽利順滑的齊耳短髮黑多白少,兩邊兩排髮夾抿得整整齊齊,平日在自己面前總是微微彎著腰,但此刻面對羅春香,她腰背是挺直的,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昂著頭臉,站在臺階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說話,這樣子竟讓她身上莫名有了一種氣勢,加上她穿著的青灰色斜襟衫、腰裡系的藍布圍裙總是乾乾淨淨、平整挺括,明顯用心漿燙過,不熟悉的人初來白家,只怕還真以為她就是這家老太太呢。
白晴月眯了眯眼,耳邊迴響著楊柳兒的話,心頭大為不爽:姓楊的這一老一小都不省心哪,小的痴心妄想,老的外表裝得老實,內裡還不知道怎麼算計呢!
剛懂事的時候母親就告訴她:她和大哥是同胞,而二哥白立華是保姆順媽所生。
順媽原本是母親的貼身婢女,母親天生體弱卻追求進步,放棄優越富足的生活投身革命建設,順媽是老式思想,一直跟著母親不離不棄照顧她身體,不願意嫁給別人,因為母親身體實在太差,拼了命生下大哥,需要好好將養,但男人卻正值虎狼之年,沒辦法就讓順媽代替母親服侍著,一來二去有了身孕,母親感念順媽忠心,就由著她把孩子生下來,將來她也能有個養老的。
這件事,除了白家重要人員瞭解,其餘一律不知,外頭人也只道白家次子白立華是白老太太所生,白晴月萬萬沒想到,楊柳兒竟然知道這個秘密!
楊柳兒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她在白家與順媽接觸最多,要說親密程度,那是白俊帆,但白晴月相信自家大侄子,他是個能隱忍有頭腦的人,不會幹這種傻事,最有可能洩密的,應該是順媽!
順媽為什麼把她跟白立華的關係告訴楊柳兒?無非是虛榮心作怪,誇耀自己的身份,又能以此鎮懾楊柳兒,聽聽楊柳兒說的那叫什麼話:順媽也當得一聲白老太太,楊家和白家本就是親戚!
憑她們也配!
白晴月心裡窩火,陰沉沉的目光對上滿面笑容迎上來的順媽,冷冷說了句:“你,跟我來!”
在白晴月的起居室裡,順媽聽說楊柳兒竟知道她跟白立華是母子關係,震驚得無以復加,回過神來就流著淚指天劃地發毒誓,堅決否認是她給楊柳兒洩的密:“姑娘儘管相信我,二爺打出生那天起,就放在太太身邊撫養,我連奶水都沒餵過他,只一心一意照料好太太,可從來沒動過旁的心思啊!”
白晴月本來心情就不好,見她哭哭啼啼的更是不耐煩,喝斥了幾句讓她退出去,自己換了衣裳,走去見白老爺子。
白老爺子正在書房裡扶案寫大字,他平時出門還用著輪椅,在家裡卻可以拄著柺杖自行散步小半個鐘頭,腿腳筋骨仍綿軟無力,但血脈通暢有自覺,他的心腦健康狀況更是恢復得相當好,好到什麼程度呢?之前一點點情緒波動就能誘發各種心臟病、腦出血,現在他儘可以大聲說笑甚至拍桌子發怒,都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唐仁騫隨手給的一顆“救心丸”就有如此神奇效果,簡直跟起死回生沒多大差別,無怪乎白老爺子醒過來之後,得知自己有此好運,嚴肅地叮囑白晴月和白俊帆不要張揚,暗中卻支援孫子接近追求唐家孫女,顧唐有婚約又如何?就是結了婚,那還有離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