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馮櫻覺得自己大老遠跑來西安簡直是犯傻,她本來還以為見到陶櫻後能體會到一段刻骨銘心、悽婉悲涼的愛情故事,結果居然是這麼荒唐!
她吶吶地問:“陶姐,那婚禮是不需要辦了吧,這樣的話,我就回去了。”
沒想到,陶櫻眼一瞪,眉一挑,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幹嗎不辦呀,白謹都這麼熱心了,我怎麼好不給他面子。再說了,我真的挺多年沒見他了,這一見面就是和他結婚,哎呦,你說這多有意思呀!”
慕馮櫻搞不懂白謹的心思,更弄不明白陶櫻的想法,但是她實在不想回去面對許洛楓,於是就順水推舟地在西安待了下來,理理自己的思路,想想未來究竟該怎麼辦。
她住在賓館,開始的幾天,她作為白謹和陶櫻的中間人,很盡職地為他們那場古怪的“婚禮”忙碌著。白謹說婚禮的一切完全由陶櫻來定,陶櫻也就不客氣地應了下來,嚮慕馮櫻提要求,說要在教堂舉行婚禮。
她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慕馮櫻帶著她的受洗證明跑了西安好幾所教堂,最終選擇了一所氣勢頗為恢弘的教堂作為婚禮舉辦地。
她付款時,教堂的負責人向她索要新人的結婚證影印件,慕馮櫻撒謊說沒帶,對方管理也不嚴格,就讓她給混過去了。
確定了教堂,慕馮櫻開始做起細緻的準備,她聯絡了西安本地的一間婚慶公司,定了婚車、婚禮佈置、鮮花和攝影,又去了婚紗店定下了陶櫻的婚紗。
週日那天,慕馮櫻空了下來,她在醫院陪陶櫻曬了會太陽,陶櫻想午睡了,就勸慕馮櫻回賓館去休息。
慕馮櫻便告了辭,但是她並沒有回賓館,站在街上,她裹著羽絨衣發了會兒呆,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說去大差市(西安市區一地名,非市)。
車到目的地,慕馮櫻下車後往玄風橋北巷拐了進去,走了一段後她就有些迷路了,實在無法,只能給表哥趙寧打電話。
趙寧大慕馮櫻7歲,是慕洋姨媽的孫子,曾經在J市念過大學。趙寧在J市時,週末會去慕馮櫻家裡玩,與這個遠房小表妹處得很不錯。
慕馮櫻問趙寧:“哥,我在大差市呢,你記不記得,當時你幫我租的房子,是在玄風橋北巷這兒的東幾道巷啊?這兒有東一道巷,東二道巷,東三道巷,我問了一下,人家有十一道巷哪!”
“那我怎麼記得!”趙寧很奇怪,“你事情辦完了?幹嗎跑那兒去?”
“今天休息。”慕馮櫻微微一笑,“後來一直沒來過西安,挺惦記那老太太的,她好像是姓王,我想去看看她。”
趙寧知道慕馮櫻的心思,回憶了一下,說:“大概是東四、五、六附近,口子上有家小吃店,那幢房子是暗黃色的。”
慕馮櫻道了謝,又慢慢地找了起來。二十分鐘後,她找到了。
那是一幢很簡易的三層小樓,它靜靜地待在巷子裡,有著斑駁的牆面和髒汙的玻璃,似乎幾年來一點都沒變樣。
只是,小樓門口少了那個一直笑眯眯曬太陽的王老太太,和她那條名叫大旺的土狗。
慕馮櫻站在樓前往上望,二樓的那個窗戶上貼著大紅喜字,似乎變成了新人的婚房。正在這時,一箇中年女人提著垃圾下樓來,她無意間看了慕馮櫻一眼,愣了一下。
慕馮櫻也看到了她,見那女人在悄悄打量她,她笑起來,說:“阿姨。”
“”那女人張了張嘴,叫不出慕馮櫻的名字。
其實慕馮櫻也叫不出她的名字,她指指樓上,說:“我租過你的房子,住二樓。”
“哦!哦哦!對!好幾年了呀。”女人笑著拍腦袋,“小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西安出差,想來看看王奶奶。”
“看我媽?唉”女人有些驚訝,隨即嘆一口氣,“她去世啦,前年,走了兩年啦。”
慕馮櫻呆呆地看著她,心中突然就變得十分難過。
如果沒有王奶奶,也許就沒有現在的她。
慕馮櫻站在小樓前,女人已經進了樓,行人和車輛的聲音從遠處隱約傳來,慕馮櫻環顧四周,思緒彷彿回到了五年前。
——2005年3月21日,是慕馮櫻20週歲的生日。
那是一個週一,之前的週六、日,慕馮櫻本來是想留在出租屋和許洛楓一起過週末的,她正在和他熱戀中,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在一起,但是慕洋連著打了好多電話給她,叫她週末一定要回家。
慕馮櫻沒辦法,許洛楓送她回了嘉蘭名居,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