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晟聽到蔣青說要一起去,心中一動,這幾天蔣青想盡辦法不跟他獨處,就怕他亂來,今天竟然……這倒是好機會……想到這裡,敖晟無奈地在心裡頭說——皇娘,我對不起你。
……
吃過了中午飯,敖晟按照原先準備的,帶著儀仗,和蔣青一起坐著馬車趕往皇陵去祭祖。
馬車很是寬敞,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墊子,嗷嗚趴在上面打盹,蔣青靠在嗷嗚的身上,就見敖晟正在另一頭坐著發呆。
蔣青心知敖晟必然受了不小的打擊,若換作以往,像這樣單獨在車子裡坐著,他才不可能那樣老實。
“我娘其實是個很招人恨的人。”敖晟突然喃喃自語一般,低聲說了一句。
蔣青靠在嗷嗚身上,腳正好放在馬車的中央,敖晟靠在他對面,離得很近,便伸手,輕輕地摸上蔣青的腳踝。
蔣青第一反應就是把腳踝收回,但是敖晟不經意地撫摸著,並無一絲淫褻之感,似乎只是有些惆悵。蔣青心軟,知他現在心事重重。畢竟,自己爹孃都讓人掘墳偷屍了,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敖晟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鬼使神差的,蔣青倒是沒有反抗,儘管彆扭,但還是任憑敖晟摸著自己的腳踝。
“哪兒有說自己孃親遭人恨的?”蔣青淡淡道。
“她出生名門,長得漂亮,人也聰明,用她自己的話講,又嬌氣,又驕傲。”敖晟長嘆了一口氣,“聽說只有殷寂離治得了她。”
蔣青微微皺眉,道,“她是苦命人。”
“我跟她感情並不深。”敖晟長嘆了一口氣,道,“她疼的愛的,都不是我……”
蔣青莫名有些難過,就道,“起碼她跟你一起生活了好些年,我連爹孃是誰都不知。”
敖晟抬起頭,見蔣青安慰自己,便笑,“咱倆還真是一個蘿蔔一個人坑,你就沒爹孃,我就有爹孃還不如沒有……”
蔣青聽著敖晟話說得挺曖昧,就道,“什麼一個蘿蔔一個坑,別胡說八道,這世道兵荒馬亂的,沒爹孃的孩子多了。”
敖晟挑起了嘴角,湊過去,道,“青,你胡思亂想什麼呢?”
蔣青將雙腿收回來,手放在膝蓋上,看敖晟。
敖晟坐到了蔣青的身邊,伸手掬起他一縷頭髮,笑道,“也就只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心情才能好些。”
蔣青見敖晟心情好了起來,便也鬆了口氣,車馬晃晃悠悠地往前行駛著,敖晟盯著蔣青看,伸手將他的頭髮舉到鼻端,細細地聞了聞,挨近蔣青的耳邊,低聲說,“青,我心裡難受,你安慰安慰我。”
蔣青睜大了眼睛看他,他倒是可以理解敖晟心裡難受……可是安慰麼……
“怎麼安慰?”蔣青問。
“唱個曲兒來聽聽。”敖晟笑著說。
蔣青瞬間苦了臉色,道,“你還真能說,我哪兒會唱曲。”
敖晟想了想,“那說個笑話。”
蔣青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搖搖頭,道,“不會。”
敖晟又挨近了些,問,“唱曲兒不會,說笑話也不會……那就講個故事來聽聽吧。”
蔣青更加為難了,良久才道,“你知道我嘴笨……你每天不都聽雀尾老人講故事麼,還聽?”
敖晟很是喪氣,道,“青,你好悶,你平時每天除了做正經事之外,休息的時候都在幹嗎?發呆啊?”
蔣青倒還是真的思索了一下,良久才道,“呃……大概都在練功,要不然看看書什麼的。”
“看什麼書?”敖晟很感興趣地問,“你說來聽聽,可能我也看過,咱倆聊聊。”
“都是些經史子集之類的。”蔣青道,“我看得慢,大多是木凌推薦我看的,以前認識的字也不多,後來慢慢學得多了就能多看些了……你跟雀尾老人學能耐,我還挺羨慕呢,可以多長些見識。”
敖晟突然笑了,低聲道,“對了,昨兒個,雀尾那老頭,給了我一本他的珍藏。”
“珍藏?”蔣青頗有些吃驚地問,“那該是什麼鉅著典籍啊?雀尾老先生還要珍藏的?”
“我看了一眼,太有意思了,不過就是一個人不容易弄懂,最好是兩個人一起探討一下,”敖晟認真道。
“你帶來了麼?”蔣青問。
“帶了。”敖晟微笑,“我都隨身帶著,太有意思了,有好些方法,我就想找機會試一試。”
“你,拿出來我看看。”蔣青盤腿坐好了,認真道。
敖晟從懷裡掏出一本書的一角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