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這才想起自己的身後還跟著閻柔、難樓、烏延三人,於是連忙向唐鎣逐一介紹道:“山威。此乃烏桓校尉閻柔大人。烏桓硝王難樓大人,烏桓汗魯王烏延大人。”
唐鎣一聽對方是前來救援的烏桓諸首領,趕緊抱拳施禮,“錦西門下督唐鎣見過列位大人。”
“唐將軍不必多禮。”閻柔一面客氣地還禮。一面頗為得意地同難樓和烏延談笑道,“吾等此番奉齊侯之命來遼東征討公孫氏父子,未曾想尚未交手便已旗開得勝!”
“是啊。公孫度英雄一世,哪曾想其子竟如此不堪一擊!”烏延大笑著點頭附和道。
不過林飛顯然不似閻柔等人這般樂觀,但見他緊鎖著眉頭再次朝唐鎣詢問道,“山威,汝先前說公孫康部先鋒已撤退,那公孫康本部又在何處?”
唐鎣答道,“回邑宰。據探子來報公孫康已於十天前率部進抵錦西城北九十里處。”
“九十里處?如此說來公孫康本人豈非從未兵臨城下?”林飛詫異地反問道。
“話雖如此。然則公孫康勢大,末將等不敢不防。”唐鎣一臉悻悻地解釋道。
的確,九十里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以公孫康的兵力恰好能對錦西形成壓制。因此唐鎣等人遣使求援倒也不算過分。可是如此一來公孫康的此番起兵南下的目的就令人回味了。倘若公孫康真是因為公孫度遇刺而一怒之下出兵錦西。那他理應兵貴神速圍攻錦西才是。像現下這般既不攻又不撤實在是讓人有些費解。
“公孫康此舉倒像是故意引主上出關……”林飛此話一經說出口,連帶著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只是還未等林飛深想下去,一旁的難樓已然不屑地譏笑道,“吾看公孫小兒是被主上嚇破膽也!”
難樓的一席囂張的言語頓時博得了周遭官兵的一致叫好。畢竟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滅袁紹平幽並的蔡吉遠比公孫康來得強大。公孫康若真是故意引蔡吉領大軍出關那完全就是老虎背上拍蒼蠅——找死。
然而難樓等人卻不知曉被他們譏笑為無膽小兒的公孫康,此時此刻即沒有窩在九十里地之外,也沒有夾著尾巴撤退。相反這位公孫家的新當家眼下正領著大隊人馬抄小路向白狼山以西的白狼河進發。
“稟少主,前方十二里處發現齊軍營盤。”
一彪快騎為正在風雪中潛行的公孫康部帶來了敵軍的確切位置。聞訊的公孫康一把扯住韁繩沉聲追問道,“此話當真?多少兵馬?”
斥候趕緊作答道,“回少主,齊軍營盤駐於白狼河畔,連綿有二十多里。”
聽罷斥候所言公孫康頓覺心中一喜,當即揚起馬鞭高聲下令,“蔡氏賤婢就在前方十二里處!眾兒郎隨孤殺過去!”
不可否認公孫度雖得罪過不少世家官宦,但他本人在遼東民間還是頗具威望的。此番公孫度當街遇刺不僅令公孫康、公孫恭兄弟目眥欲裂,同時也讓曾經受過公孫度恩惠的遼東軍民義憤填膺。此刻耳聽殺老主公的兇手就在前方,周遭的公孫部將士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沖天怒吼。
“殺賤婢!報血仇!”
“殺賤婢!報血仇!”
面對殺氣騰騰的部眾馬背上的公孫康既得意又興奮。須知他雖是公孫度的長子,但由於年紀尚輕又缺乏軍功,故而一直以來在軍中缺乏威望。然而此番父親公孫度的驟然遇刺,不僅讓公孫康順理成章地繼承了遼東公孫氏的家業,同時也透過復仇之名籠絡到了軍心。正所謂哀兵必勝,在復血仇的大旗下試問又有誰敢不服從公孫康的號令。
不過就在公孫康鼓舞士氣的檔口,前方不遠處突然冒出了點點星火。急促的馬蹄聲更是響徹了山谷。難道是齊軍!——剎那間公孫康只覺胸口一緊,連帶著手心也冒出了一絲細汗。而他手下的部將更是紛紛亮出刀槍準備大戰一場。要知道公孫康此番潛行的小道極其隱秘,平時就已經極少有人透過,更毋庸說是眼下這等大雪紛飛的深夜。
“是軍師!郭軍師來也!”隨著外圍的斥候再一次為眾人帶來好訊息,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公孫康的眼前。
“郭圖見過少主。”風塵僕僕的郭圖一面揭下兜帽,一面將緊隨其後的魁梧男子介紹給公孫康道,“少主。此乃烏桓王蹋頓大人。”
雖說蹋頓之前同公孫度父子的關係素來不佳。可眼下他既已被郭圖裹挾上了賊船,為今之計也唯有先誅殺了蔡吉再另作打算了。只見蹋頓黑著臉朝公孫康抱拳施禮道,“蹋頓見過少主。”
公孫康耳聽來者竟是遼東屬國的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