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決心為娘娘未出世的寶貝疙瘩欺上瞞下,東萊這個忠僕,委實稱職得很。
得他笨拙的體貼自己,慕容紫摸了摸肚皮,不到三個月,怎可能漸顯?
只想到肚子裡的這個,再壞的脾氣都會雲開霧釋化作春風,暖了心窩。
“得了,我心裡有數。”她淡淡言。
雪比先前小了些,看得出有漸停之勢,天卻似乎越來越寒涼了。
說來奇怪,時才下雪的時候,正好是洛懷歆悲痛欲絕的斷情時,有心徒添傷悲似的,非要在人傷口裡撒一把鹽。
疼得鑽心蝕骨都不算,要痛得麻木了,想捨棄了,才作數。
既是最終求不得的失去,為何當初會有那麼美那麼銘心刻骨的開始?
不想說哪個‘年少無知輕狂’,誰年少時不無知不輕狂?
慕容紫只好怪老天爺不是個東西!
她站著發呆,滿心憤世嫉俗,身旁東萊月影幾人一口一個‘娘娘’,一個‘宮主’,全當她在和楚蕭離慪氣。
回了神兒,慕容紫看出幾雙眼睛裡的擔心,無所謂的笑了笑,她道,“多大回事,等九郎氣消了,我兩還同從前一樣好。”
天下間誰不曉得楚皇將慕容家的皇貴妃寵上了天?
皇后住的立政殿算什麼?
和皇上一起住東華殿,同寢同食,過著勝似尋常百姓夫妻的日子,那才叫本事!
慕容紫有的是資本恃寵而驕,他不理她,總不能連她肚子裡的孩兒也不理吧?
都看出她打瞭如何的主意,只有月影不願配合她自欺欺人,苦口婆心的說道,“這孩兒……”
“莫在這裡說。”觸及隱秘關鍵,慕容紫立刻變色,警惕道,“回東華殿吧,今兒個暫且如此,這廂若是洛懷歆醒了,無論哪時,儘管告訴我一聲。”
得了吩咐,東萊低首領命。
鬼醫一來就為賢妃把了脈,只道人是施展劍招的時候不小心震傷了五臟,好在並未危及性命,只需施針散去淤血,疏通筋脈,後,好生修養著即可。
這夜,深宮裡多少雙眼睛瞧見了,賢妃那一身堪比神技的武功。
若能夠求仁得仁,舍了性命又何妨?
無人再去計較她是楚蕭離的妃子,只看到敢愛敢跟,敢作敢當,敢為愛而殺的女子。
總算,這座奢昂的囚籠,有了幾許人情味兒。
……
仍是寂滅得要了人命的錦繡宮內。
慕容紫剛走,洛懷琰就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對滿臉陰兀的男人抗議道,“小師兄,你給慕容紫臉色看,很沒道理。”
慕容徵與楚蕭離與君臣關係壓著,真正到如斯時候不敢多嘴。
他洛懷琰不怕!
最多師兄弟兩個打一架,師傅要不了多久就進宮,他打不贏是可以告狀的。
楚蕭離移了眸淡淡的睨視他,未語,不以為然的眼色裡都是:我要怎麼對待我自己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懷琰被他眼色傷到,自地上蹦起,正義凜然的捏起拳頭,“錯就是錯!慕容紫全是為了師姐好,而今師姐的心結解了,身體無礙,皆大歡喜不是麼?雖然……大師兄沒了,這點不太美,可看到大師兄變成那樣,甘願為人利用,我私心裡覺得,或許對他而言,這結果是最好不過了的……”
要不是他憋不住開啟了話匣子,差點讓人忽略他是個話癆這一點。
聽他說著說著就偏了,慕容徵閒插道,“不是在同你師兄說不該亂給人臉色看麼?如何說到你大師兄那頭去了?人死不能復生,況且難得的是你也覺著寧承志死了比活著做禍害要好,那不就結了?接著說罷,剛才的。”
宰相大人連碰了兩回門板,急於找回自己的場子。
洛懷琰相當給他面子,自顧自的‘咦’了聲,反映了過來,遂即轉了回去,真誠的看著楚蕭離,接道,“我是想說,慕容紫這個女人平日狡猾了些,但勝在心底不壞,長得也只比小師姐差了一點點,最緊要的是她懷了你的孩子。”
沒走的溟影卷手在唇邊,輕輕咳了聲,大有要小師弟閉嘴的意思。
懷琰睜大了純邪的眼睛一臉凜然的看他,堅持原則道,“三師兄,難道你覺得我說錯了嗎?自幼,師傅就對我們教導,尊師重道,友愛弱小,無論如何,小師兄對有孕在身的婦人臉色看就是不對。”
楚蕭離挑了眉,放在桌案上的手,白玉長指輕輕的敲擊著,眼色裡帶著戲謔,“合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