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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茶水,須臾,澀然一笑:“唉……怎麼就被發現了呢?”

“雲……”凌風嚅嚅輕喚,艱難地舉步走進屋。

凌雲一僵,慌亂地抬頭:“大……大哥……”

凌風忍住要擁她入懷的想法,抬手揉著她的發,薄唇幾次開合,終是柔聲輕嘆:“傻雲兒……”別看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似有千斤重般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也傾注了滿腔複雜情緒。

撫在頭頂的那隻手是那麼溫暖,那麼溫柔。凌雲繃緊的心陡然放鬆,主動往他懷裡靠去,將頭埋進那溫暖的懷抱。

沒有試過的事情,會以為簡單。就像雲沒有將眼珠換給九九時,她的確想得簡單。想著憑藉逐漸恢復的功力,早習慣了黑暗中行走的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想象和事實總有差距。當她拆開紗布的那一瞬間,那種想看而看不見的感覺,那種睜眼一片黑的空洞感扼住了她的心。她難受,但絕不後悔!

凌風張開雙臂緊緊將她擁住,仰頭閉眼鎖住盈眶的熱淚。

墨九九一路狂奔回到自己住的丁香居,撲到床上痛哭起來:“怎會,怎麼會這樣……孃親……不要這樣,我寧願一輩子看不見,也不要你……孃親……”

她把頭蒙在被子裡嘶吼著,眼淚就像開了水閘般狂飆而出。在水蘇閣是一直壓抑著,凌雲不願讓她知道,那她就裝著不知道。一路上,她想吼叫,想咆哮,可是她不能。再傷痛,理智未失。她不能讓人知道孃親的眼看不見了,她不能……

“墨姑娘……”門口傳來一聲輕喚。

墨九九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狠狠擦去眼淚,扯開被子去看。

桑笉搖頭嘆息,緩緩走近:“唉……你還是知道了?”

一句話,眼淚又湧了出來。墨九九撲上前一把扯住桑笉的衣袖,含淚哀求:“我知道了。桑前輩,不要瞞了,告訴我,告訴我!”

桑笉眼神一黯,伸手將半跪著的墨九九拉到一旁坐下,這才沉痛地說出實情。

原來,鬼醫為墨九九清毒後,便說需要以活人之眼換上,方能復明。凌雲不願取他人之眼代之,只溫柔地撫摸墨九九的眼,淡笑著說:“她喚我孃親呢,就讓我們血脈相溶……”

“小姐說,不能讓你知曉,不能讓門主知曉,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因為……不忍,也不能!墨姑娘啊,你是沒看見……那樣溫柔的動作,那樣恬淡的笑容。縱是老夫,都忍不住抹一把老淚。就連一直對小姐無甚好臉色的鬼醫都紅了眼……唉……”說著說著,桑笉眼眶紅了。

墨九九顫著唇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個音都發不出,索性放開來,伏案慟哭。

醫閣所在的茯苓山下,二十里開外的山坳內坐落著一座名為封笑居的古雅莊園。

蔣熙照裹著一襲紫貂裘,對著院內盛放的寒梅酌酒。

一名黑衣人閃身入院,在蔣熙照身前跪下:“少主,東西取來了。”將手上那個小巧的白玉盒子小心翼翼地取過頭頂。

蔣熙照伸手接過,開啟玉盒輕撫空無一物的盒壁,手輕揚,一記寒芒打出。

眼看一柄小銀刀閃電般襲來,黑衣人不敢閃躲,只悶哼一聲,手臂上頓時血流如注。

蔣熙照傾身從他手臂上拔下染血的小銀刀,放入玉盒蓋好,看都沒看那黑衣人一眼,自顧飲酒。

黑衣人小心地打量下他,忐忑地喚:“少……少主。”

“太慢。”蔣熙照移開唇邊酒盅,漠然問:“可有傷亡?”

“暗者死五,魂衛傷八。”手臂上的血不斷湧出,黑衣人也不管,拱手請罪:“屬下辦事不力,請少主責罰!”

“不過,總歸是取來了。”蔣熙照淡淡掃他一眼,揮揮手。

“謝少主!”黑衣人會意,起身退下。

良久後,蔣熙照放下酒盅,伸過一指輕輕勾開手側的玉盒,取出那炳銀刀仔細翻看,點頭自語:“過了這麼久,血亦未凝。果然,不愧是珏盒……”

隨手將盒子一遞,蔣熙照薄唇輕啟:“素影,珏盒洗淨,送到師叔手上。”

突然,一名白衣人從他身後憑空閃出,伸手接過那珏盒,眨眼消失。

三日後,蔣熙照又如那日般坐在院中酌酒賞梅。

一灰袍老者如旋風般捲入封笑居,“啪”地一聲將一物拍到石桌上:“小子,你這是何意?”

珏盒落桌的響聲讓蔣熙照擰起了眉,頭也沒抬,淡淡地說:“當年我助你回山看師姑,你曾許我三諾。”一句說完,繼續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