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意往來的,全都得找任如夏來談,這猶如規矩的約定,讓所有感興趣的人都相爭著約見任如夏,這情景可說是前所未見。
任家的淵慶書坊生意本就不差,但卻是怎麼也不及慶軒書坊。
書才印好的第一天,就已有不少人爭先恐後地搶著買,不到下午,書已全部售完,除了一些在事前想盡辦法訂到書的書商能如期的拿到,大部分的小書商幾乎是空手而回。
通常這種情形,會再著手下去加印書,杜平一則負責這方面的事,並協助蘇若白處理些小雜事,而蘇若白似乎也開始習慣有他幫忙,只要自己一想到什麼點子都會在第一時間告知他。
也因他協同處理書坊內的事物,當那些書商找不到任如夏的時候,則會退一步地找上他。
在淵慶書坊裡,杜平一除了幫忙打理所有的事物外,也能幫忙傳話,有不少時候,都是由他來安排書商和任如夏見面。
同樣的,慶軒書坊購書一事書商們也開始找上杜平一,但看得出任如夏極為保護蘇若白,擔心他累壞身子,情願沒人買書也不願他熬夜趕工。
對此,杜平一感到有些訝異,也隱約感覺到任如夏有些許改變。明明是單純的不希望他放棄一切,怎麼到最後卻變得好像……帶有異心?
他承認他對蘇若白有異心,如此溫文儒雅,且有著滿腹才能的人,要不對他動心都很難。
就像這次印出的第一本書,明明只是個橋下說書人所敘述的某家富商家族發生的小事件,卻有不少人搶著買。
在他看來,看字看圖的動機,遠超過書裡寫著的故事了。只是,才能極好,對於情感卻有些遲鈍。
「我覺得……我也很不錯啊,怎麼只見他和任如夏感情越來越好,和我卻一點進展也沒。」他在嘴邊咕噥道。才走出印房的他,打算拿第二次試印的數張宣紙給蘇若白看看。
與任如夏相比,他和蘇若白的相處時間較多,但就是不知為何,關係總是不及他們倆。
是因為他一開始的反對嗎?反對兩人合作,所以在有了感情後,換他排斥自己?
不,也不算排斥,就只是單純的共事關係,沒法再好了。要是他對自己也能有不一樣的感覺,那該有多好?
頭一次喜歡男人的他,完全不知該如何擄獲心上人的心,唯一能做的便是一直在他身旁協助他,在他需要幫忙的時候,第一時間出面幫忙,或許時間久了,他會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吧。
本來他還不太能理解為何兒子會這麼想找蘇元安玩,可自從他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後,他可不會再疑惑了,甚至還巴望著兒子與蘇元安的關係能再好一點,這麼一來,兩人就能因為孩子的關係有更多的相處時間和話題了。
他眼笑嘴揚地想著,不疾不徐地往蘇若白的工作書坊走去。
「平一。」
後方驀地傳來呼喚聲,他腳下一頓,停住後側身往後看去。
「平一,幸好你在,我正好有事問你。」任如夏面色凝重地從相連著前廳的拱廊走來,直至來到他面前才停下腳步。
杜平一一怔。「什麼事?」
「咱們印出雙色圖的事,已開始在京城流傳,這你知道吧?」
聞言,他下意識地看了眼手上的紙張,在每張紙的右上角,都有著襯映的小圖。本只打算印上與文字不同色彩的他們,因蘇若白的拆版,讓這小圖成了兩種色彩,為此他還震驚了好些時候呢。
抬起頭,在看向任如夏時,他肯定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怎麼了嗎?」
順著他的目光,任如夏也看了眼他手上印出的宣紙。他先是不語地主動從他手上拿過,垂眸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那你應該也知道,軒香書坊易主的事已開始在外流傳,沒錯吧?」
望著被他拿走的紙張,杜平一隻淡淡地應了聲,才反問:「怎麼了嗎?」
「丁逸四處編撰若白給他書坊的事,說他打賭輸了書坊與妻子,現在的若白反成了輸掉家產和妻子的無用男人了。」
「……這我倒不知。」這謠言,擺明著要擊垮蘇若白。
任如夏見他似是從未聽過,眉頭微地一攏,苦惱道:「現在可麻煩了,有不少人開始聽信這謠言,若要澄清就只能趁現在,再慢,怕是說什麼都沒人會相信了。」
杜平一望著他好半晌,突然間,發現他擔心的似乎是另外一件事。
「你在意的是蘇公子的反應吧?怕他聽見這謠言,會再陷入痛苦中。」要澄清這種不入流的謠言雖棘手,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