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派來的人,請了安,送上兩封信。一封是紀老夫人寫的,一封是紀薔寫的。紀芸看了紀老夫人的信,眸光陰冷,順淑公主當真欺人太甚!看了紀薔的信,唇角上揚,還姐姐厲害,把信遞給宋箬溪,“你也看看吧!”
宋箬溪看紀老夫人的信,怒不可遏,這個該死的順淑公主,這個該死的蔣寅,看到紀薔的信,嘖舌,“姨母出手好狠。”
“狠?”紀芸冷笑,目光凌厲狠毒,趁這事敲打女兒,“女子的名節比命還重要,順淑公主她要得是你的命,毀得是你一生,你姨母不過是要了她兒子的子嗣,又沒要他的命,已經手下留情。溪兒,你要記住,對惡人,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
宋箬溪低頭嘆氣,她剛說以惡制惡不是好法子,姨母就以惡制惡,為她解決了一件麻煩事。
女兒不比兒子,兒子什麼重話都能說,女兒身子嬌貴,不能把她給嚇壞了,紀芸一番疾言厲色後,伸手將女兒摟入懷中,放柔聲音道:“溪兒,心善不是不好,可是要看物件,小事可以寬待,涉及到生死,萬不能寬待。”
“娘,我知道了。”宋箬溪淡淡的笑,剛才她忘記了,在這個社會里,女子的名節是至關重要的,才會覺得她沒吃虧,才會覺紀薔下手太狠。現在看來,她能堅持的,就是不去主動害人。她願與人結善緣,但她非聖母,做不到以德報怨。
紀芸輕輕拍了拍宋箬溪的背,眸底隱有唏噓,媳婦是娶進門,好壞,她都能管束,女兒是嫁出去,好壞,她有心要護,也不一定護得全,必須要給女兒挑門好親事,兩個侄兒?兩個外甥?易家兩小子?挑誰好?皺了皺眉,那幾個去查陸家小子情況的人,怎麼還不回來?真是耽誤事。
宋箬溪不知道紀芸在想什麼,靜靜地偎在她的懷裡。
次日清晨,宋綏早早出門,宋濂帶著宋淮去了紀家,紀芸帶著三個女兒去給宋老太太請安。
很讓宋箬溪詫異的是,宋箬潔居然不在宋老太太身邊,屋內小蔣氏帶著宋箬瀅陪宋老太太說笑,宋箬滿專心致致地在吃糕點,宋箬灩和文氏低眉斂目坐在椅子上看衣服上的花紋。宋箬涵和宋箬清一個在研究茶几上的瓷瓶,一個在默數插在大春瓶裡的桃花花瓣。
紀芸進來時,連宋箬滿這個吃貨都知禮站了起來,宋箬瀅還是如平時一樣,坐在位置一動不動。
行禮問安,紀芸母女坐下,婢女奉上熱茶。
“老太太,二太太、二姑娘來了。”婢女通報聲傳進來,宋箬溪訝然,宋箬潔是去給二伯母請安了?還是在路上遇到的?
看著宋箬潔隨歐陽氏一起進來,宋老太太的臉色陰沉了幾分,盯著宋箬潔,半天不叫兩人起身。
宋老太太這整人的招式,歐陽氏經歷了無數次,屈膝半蹲紋絲不動。可宋箬潔受不住,身子搖搖欲墜。
“祖母。”在宋箬潔的刻意討好下,宋箬瀅與她的關係不錯,扯了扯宋老太太的衣袖。
“起來吧。”宋老太太看似對宋箬潔和宋箬瀅一樣好,可事實上,她更疼愛宋箬瀅,宋箬潔與她可是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宋箬潔似乎也點都不在意宋老太太的下馬威,笑顏如初走到宋箬瀅面前,從衣袖裡拿一個小巧的荷包,“三妹妹,你要的荷包,我幫你做好了,剛才在路上遇到母親,母親說這個圖案很適合三妹妹。”
宋老太太一聽這話,臉色稍緩。歐陽氏唇邊閃過一抹譏屑的冷笑,這丫頭想腳踩兩條船,可惜太晚了,她會被那幾句好話給哄著嗎?這丫頭實在是太小瞧她了。
婆媳幾個閒扯了一會,宋老太太就說乏了,打發眾人離去。出了門,小蔣氏帶著宋箬瀅去了議事廳,宋箬潔暗惱,卻一點法子也沒有,五味雜陳。
其他人各自散了,永遠走在最後的宋箬灩如幽靈一般地站在宋箬潔身旁,輕聲道:“夜裡想得千條路,明朝依舊賣豆腐。”
宋箬潔斜眼看著她,“我已定親,只要出了這門,就不必賣豆腐。而你卻連豆腐都沒得賣。”
宋箬灩揚唇一笑,沒有反譏,轉身離去,她的兩個婢女連忙跟上。宋箬潔看著宋箬灩遠去的身影,眸底一片茫然,晚上她想了很多,祖母和大伯母疼她只在表面,她必須要巴結嫡母,不能帶著一副薄薄的妝奩出嫁,那樣的話,她會被婆家瞧不起,可是看到祖母變了臉色,她又感到害怕,她不能失去祖母的歡心,她到底要怎麼做才對?
歐陽氏和紀芸母女走到岔道時,歐陽氏笑道:“三弟妹,去我那裡坐坐吧!”
“好。”紀芸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