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說個不停。
“在房間裡,就聽到你嘰嘰喳喳的聲音了。”李志庭款款走來,對著秀兒說道。
秀兒吐了吐小舌頭,“是我饒舌了。”
“你用黃花篙,是拆了他的傷口?”李志庭對著李薇竹招招手,示意她跟在自己的身邊。秀兒見著李志庭要和李薇竹說話,搬著李薇竹的小凳子回到屋裡頭。
李薇竹走到了李志庭的邊側,微風吹得她的髮絲有些亂了,她伸手抿了抿鬢髮,“恩,是的。”
“你還真是大膽。三個月的傷,也敢再拆開。”
“祖父教過我法子的。”李薇竹說道,“先前祖父還醫治過傷了一年的,也是如此的處理傷口。”
“哦?”李志庭有些感興趣,就問了李薇竹當時的狀況,聽到李荀已經逝去,嘆息道:“倒是可惜。”
李薇竹笑笑不語,知道李志庭只是順口一說罷了,當年祖父沒有離開寨中的打算,李志庭也沒有離開襄陽的打算,兩人總歸是沒辦法切磋的。
“你給他的傷口處理好了?”
“清出了四塊碎骨。”
“多大?”
李志庭聽到了李薇竹形容過後,“果然是沒用心。”李志庭搖搖頭,“好歹還是世子,就這般輕慢,也是個可憐人。”碎骨都沒有清理乾淨,難怪站不起來,就算是勉強能夠行走,這一塊兒也是磨得生疼,碎了的骨頭沒有取出,殘留在肌膚裡,比旁的硬物還要讓人難受。
李薇竹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雖然是錦衣玉食,卻有那般齷蹉的家事。她的腳步一頓,腦中清明瞭起來,他是不是以為他命不久矣,所以不讓自己醫治?她沒有告訴他,她已經發現了他中了毒。
“怎麼了?”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李薇竹若有所思開口。
李志庭見著李薇竹沒有開口的打算,沒有追問。
第一次從李志庭的口中知道要給赤身裸·體的沈逸風針灸,她是嚇了一跳,心中多少有些排斥的,經過了剛剛的事情,不知道為何,現在想到要給沈逸風醫治,那排斥之感消缺了不少。
她的手指繞著耳邊的髮絲,絲絲縷縷撓在了臉上,那是剛剛沈逸風碰觸過的地方。
手上動作一頓,不敢繼續多想,仰頭問著李志庭,“夫人,針灸的法子,什麼時候教給我?”
“也到了午膳的時辰,先吃飯吧,給沈世子排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李志庭說道,“他現在身子太弱,也不能針灸,養上三日,我告訴你如何落針。”
“是。”
沈逸風這裡還昏睡著,李薇竹不知道客棧之中的白芨還要等多久,就讓人稍信給客棧裡的白芨,李志庭說道:“既然要學習針灸之術,你那丫鬟也過來吧。”
李志庭的一番話,就讓秀兒帶著白芨來到了山谷裡。
第44章 夜裡的高熱
夜裡生熱
白芨到了谷中時候,正是夕陽西下,橘色晚陽西沉,將森森翠竹也染上了紅色,經過一日的旭日暖照,山風也不似一清早的料峭,帶著迷人微醺的暖意,吹得衣裙揚起。
“李家小姐這邊走,”珍兒引路,走在了白芨的右前方,蓮步輕移帶著白芨到了谷中最好的客房位置,這裡也安置著沈逸風。
看到李薇竹的時候,她正在給沈逸風喂藥。
敞開的窗,夕陽晚照了進來,洩了一地的碎碎金華,李薇竹穿的並不是早晨出發時候的男裝,而是梳洗過後換了女裝,斜襟襦裙配紅色半臂,腰間別著一塊兒魚戲蓮花玉佩壓住裙角。
長髮披散在身後,並沒有挽起髮髻,只是用玉色髮帶束著,一些碎髮垂在她的耳畔,讓她的五官神色柔美的驚人。那雙褐色的眸子,在這般的傍晚流轉成了琉璃色。她低頭吹著藥,然後右手捏著小勺,左手捏住了沈逸風的面頰,把藥汁送入他的口中。
虛弱靠著床榻的是那位在立正書院時候曾經見過的沈逸風,他緊閉著雙眼,就算是昏迷之中緊皺眉頭,也無損他的俊朗。
這般的畫面讓白芨的步子一頓。李薇竹的容貌秀美,認真而溫柔地看著沈逸風,他病中仍然窺見玉樹臨風的風度。畫面美得驚人,美得心中升起不現實的奢念,好似能夠讓他兩人在一起。
只是,這世間對男兒多寬容,對女兒家苛刻。沈逸風就算是瘸了腿,退過一次親,在旁人的眼中也是高攀不上的來歷,而女子退過親,就像是到了傍晚賣剩的雜骨,半賣半送要處理掉的。
自家小姐在自己的眼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