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這樣半死不活地在這裡……
若葉,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們各自揹負著兩個世界的希望……只有我懂你,只有我啊……
“恨?什麼是恨?”
若葉,放過我吧。殺了我,只要從胸口這裡貫穿,就可以了……
“殺了你,為什麼?你早就是我的一部分了。你和我,已經是一體了。”
禁錮著我的樹根突然全都鬆開了,支離破碎的我的身體墜落的瞬間,若葉從背後抱住了我。他的手和樹根一樣冷。我的血和碎肉正慢慢滲入腳下的樹根,被貪婪地吸收。
“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黑暗的地下抱著我的若葉的聲音竟有了一絲暖意。
名字。在這幽冥冷暗潮溼的地下,像烈火一樣燃燒著,烙印在心中的名字。一千年,一萬年都不會忘記。就算我的骨頭都被挫成了粉末,我也記得這兩個字。
“邪……見……”
“這歌聲是怎麼回事……簡直像是在呼喚我一樣……”他在一片清明的月色中睜開眼,金色的眼眸像是劈開混沌的那道閃電一般。在人間流浪了一千多年,漫無目的的漂流,這種悲傷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僅僅聽到這個聲音就想流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被禁錮在若葉森林裡的那個人。
你是誰?為什麼這麼悲傷?
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人類小鎮。夜已深,萬籟俱寂中,嫋嫋的歌聲格外悲涼。人類是聽不到這個聲音的吧。說它是聲音也有點不妥,只是一個頻率,一個訊號,以妖族才能感知的靈力發出來的。歌聲的源頭是一座普通至極的民居。
這夜,這座繁榮的小城鎮發生了一場嚴重的地震並引發了山火,方圓百里幾乎無人生還。耗盡了靈力的碎巖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憤怒地盯著小白所在的方向。金眸的青年一手抓著小白纖細的脖子,另一手持著一團熊熊烈火向他驚恐的臉逼近。“告訴我,那個讓你在睡著的時候唱歌的夢。”
“你答應我……放了他……”
呵,多麼熟悉的請求啊。放了他,我隨你們處置。多麼愚蠢……
“好,我就留下他的命。”他輕輕一笑。不過是條狗,死活有什麼關係。
“樹根……被樹根鎖住……全身上下被樹根貫穿……好痛苦……”
一千年,一千年以來一直這樣痛苦著嗎?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
碎巖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一陣冰冷從頭頂灌下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為了你。”
“那這也是我的選擇,為了他。”金眸青年把小白扔下,看著他趴在地上咳嗽著打滾。“喂,你記得我的吧。”
“什麼?”碎巖震驚了。
小白痛苦地點點頭。當這個人剛剛破門而入的時候他就認出來了。吞天滅日的火光,血液的香甜和溫度,金色的眼睛。千年以前讓自己從一直渾渾噩噩的野獸變成人的,就是這個人。
“妖化地很順利,我也沒想到呢。我是誰,你知道吧?”青年輕快地說。
“你是邪見。”金色的眼睛,禁忌的名字。妖族有史以來最大的背叛者。
“很好。”邪見瞥了一眼錯愕的碎巖,“幸好這個男人沒有和你訂血契,否則恐怕我就非得殺了他不可了。來,頭抬起來。”他用手指勾起小白滿臉淚痕的臉。
“忘了問了,你願意的。是吧?”邪見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徵求意見,全然是堅硬的命令。
“……為什麼是我?”
“就算是我,要妖化一頭狐狸也不是什麼很輕鬆的事。碰巧又成功了,沒有浪費掉的道理吧。”
“那為什麼又在妖化了我之後把我扔掉呢?”
“你問題還真多。我只是碰巧遇到了一頭被陷阱擒住了的狐狸,已經快死了。我覺得它挺可憐的,就把自己的血給了它。然後我就走了,最後它活下來了還是死了我也不知道。扔掉,別把我說得這麼無情啊。你和這個男人這幾年過得好像還蠻滋潤的,感謝我吧。”
“你個混蛋……”碎巖怒吼著,又一次山崩地裂。到處是騰空的土塊和岩石,大地憤怒地咆哮著。邪見把小白扯到自己身後,僅是動動手指,巨大的火球就浮現在空中,擊碎一塊塊壓向他的巨石。“喂,冷靜點。不想讓你的狐狸死掉的話,住手。”地震停止的瞬間,一道紅光飛向碎巖,瞬間化作鐐銬鎖住了他的四肢。“什麼……”
“和我簽訂血契。否則,你知道這個男人的下場會怎樣。”邪見說。
“好。”小白毫不猶豫地跪倒在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