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開心!!
重新放一個!
第69章 冬至(四)
石小滿刻意不去回頭;踩著腳凳上了轎子;手放在簾子上半響未動。旁人催促聲響起時,她才恍然驚醒一般,跳下馬車走回家門口;停在徐盛跟前。
一行人均沒反應過來她的用意,面面相覷,只牽馬駕馬的孟寒下頷緊繃,神情嚴肅。
徐盛面露驚異,“怎麼又回來了?”
紅蓋頭下朦朧昏昧;只隱約能看到人的輪廓。石小滿低下頭在袖筒掏了半天,將一樣東西塞到了他的手裡。
徐盛垂眸看去,是個繡工生澀簡單的荷包。
石小滿脆生生的聲音在蓋頭底下響起:“先前你送過我一個;如今我也縫了一個送你。禮尚往來;日後我們依舊要多聯絡,喏,你快收好了。”
昨晚她幾乎輾轉反側到半夜都不能入睡,索性披著被子在燈燭下繡起荷包來。她以前學繡工時沒認真,以至於手生得很,好幾次都被針紮了,才勉強完成了一個粗陋簡單的荷包,上面圖案繡的松竹梅歲寒三友,不過模樣看不真切,隻影影綽綽有個大約的模子,頗為費解。
荷包拿在手裡,似乎可以想見她燭光下認真懊惱的模樣,徐盛壓下嘴角笑意,將東西放入懷中,復又看她:“時候不早了,再耽擱恐怕不好,快啟程吧。”
石小滿點點頭,走幾步會有看他招了招手,這回是當真離去了。
徐盛立在她家門口,遙遙望著,直至人群消失在了山坳中。
*
這算是鎮上一件頭等大事,作惡多端的孟寒終於在今天終結了單身生涯。
孟府門口除了邀請的人外,還有許多想要一睹風采的人圍繞在外,紛紛唏噓嗟嘆。想當初孟寒是鎮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沒想到家裡一場災難後,眾人都以為他死了時,卻又忽然回來,並且變了個人似的。雖然脾性跟以前無異,但某些細微的地方卻截然不同,全然給人兩種不同的感覺。
也難怪大家好奇是誰收了這等妖孽。
可惜轎簾子拉的嚴實,偶有涼風襲來,吹散了一角,大紅嫁衣只覷得一角,人已經被迎進了大門。
倒不是沒有惋惜,可門口人堵的水洩不通,沒請柬的實在進不去,待再也瞧不見什麼,眾人才紛紛散去。一面走一面談論今日孟寒似乎有些不同,至於哪裡不同……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恍然大悟。
“新郎官臉色似乎不大好看!”
按理說這般喜慶的日子,無論如何都是掛著笑顏的,除非這人天生面癱。孟寒不是面癱,他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石小滿送了荷包給徐盛,眼神灼熱能將那荷包燒起來,奈何旁人在場,不能上前奪過來摔在地上。
一路上胸口都像憋了口氣,不上不下分外不舒服。
居然還收下了,真好意思。
他現下只想將石小滿提起來好好收拾,問她方才那出是什麼意思?禮尚往來他便忍了,日後還要多聯絡?想得可真美。
不停地有人朝他敬酒,孟寒喝不得太多,能擋的都讓賈臻擋下了,實在推脫不了的只好一口乾了。合著今日是喜事,醉酒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新房佈置得喜慶規整,簷下兩盞紅燈籠裡點著蠟燈,門前燈光闇昧朦朧,門前貼著大紅雙喜剪紙,孟寒立在門前,上前一步將門推開,轉過落地罩,便看見髹漆雕鏤纏枝紋的床上盤腿坐著一人。
孟寒腳步驀地停住。
“你在幹什麼?”
石小滿聞聲抬眸,衝他一笑,絲毫不以為意地搖了搖手中酒樽,兩腮酡紅,襯得眸子益發明亮。她指了指頭上鳳冠,可憐兮兮地嘟囔:“我頂著這東西坐了一天,滴水未沾滴米未盡,正好看見屋裡有酒水,就湊合著喝了。”
說罷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殷紅唇瓣沾上水露,盈盈潤潤,看得孟寒眯了眯眼。
“不過這酒一點也不飢渴,喝了半天反倒越來越熱。”石小滿眉尖微微攏起,不滿地鬆了鬆衣裳,小臉騰起薄薄紅霧。
孟寒緩步走上前,奪下她手中杯盞,熠熠黑眸緊緊地將她盯著,似乎要將人看穿的力道。
反正她也喝得差不多了,石小滿眯了眯眼好不容易將面前人看清,喃喃了一句,“孟寒……”她歪頭倒在被褥上,緋紅臉蛋心滿意足地蹭了蹭冰涼床褥。
蓋頭被她自個兒掀開扔在腳下,孟寒彎身拾起來,頗耐心將人扶起來倚靠在床頭,摸了摸她的臉頰,滾燙滾燙的,卻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