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早扔在什麼地方了,怨不著誰,路是我們自己選的,有很多機會可以退出,你都沒走,還他媽越幹越大,現在倒害怕了?”華登峰道,責備的目光看著牛再山。
牛再山長嘆了一聲,欲哭無淚了,幾十年的過往像一個瞬間,窮途末路方知人生苦短。
“現在還有機會走,看,警察亂了陣腳了。”華登峰道,指著遠處,無數奔赴現場的警車呼嘯而過,在他們所站的位置能看到像黑點一樣的警車越聚越多,牛再山眼睛亮了亮,是啊,這麼一炸,那警察的佈防豈不是炸開了?他希翼地眼光看著華登峰,求著道:“二哥,我們走吧,能跑多遠算多遠。”
“相信我,就走得出中州也走不了多遠,你會像狗一樣被警察追得滿地找牙,你會累到生不如死也逃不過去,也許我走得了,你真的不行。”華登峰道,眼瞥著牛再山保養過分地白臉、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他笑了,笑著道:“我們現在可試一下,我往城裡走,你往城外跑,往南不到十公里,你只要想辦法過河就能跑出包圍圈,我選擇個死法,你選擇個活法,不過遲早我們得一塊上路,到那時再讓老三評評,誰選的對怎麼樣?”
他看著牛再山,幾眼過後,直接扔下這個猶豫不定的同伴,大踏步地往回走。
一面是兄弟的背影,一面是像螞蟻成群一樣的警車身影,牛再山一瞬間做了個決定,唉聲一嘆,又跟上華登峰的腳步了,華登峰笑了笑,大步前行著,安慰這位兄弟道著:“我們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你怕什麼?”
“我怕死,可怕死也不管用,老三死了,好歹和你在一塊還有個伴。”牛再山悲涼地道。
華登峰腳步駐足了一下下,像被觸動了,然後他攬著剛剛還槍口對準他的兄弟,無言地摩娑著他的肩膀,惺惺相惜的濃濃兄弟情盡在其中了。
於是驚鴻一現的兩位追捕物件,又神奇地從霍葉林一帶消失了,專案組和資訊指揮中心判斷他們會趁亂突破渡口防線,在大橋及沿河佈署了三倍的警力排查,全部撲空……
……
……
紀震總隊長趕到霍葉林爆炸現場時,救援工作已經開始了,四組突擊隊員灰頭土臉的下來了,有幾人帶著傷,死了兩隻功勳犬,訓犬員抱著警犬的遺體哭著誰也不讓動,還有一隻更慘的,屍體被炸成了幾塊。
“……我們的突襲太快,對危險估計不足,確實沒有想到他們有威力這麼大的爆炸物,本來是準備把他逼出來,就沿著嗅源放了警犬,可沒想到,他們會在嗅源上下套,警犬在叼走一隻嗅源鞋時,引爆了一顆手雷,自制的……”
現場指揮跟著面色陰沉的總隊長,彙報著。
“一顆手雷的炸量,會有這麼大?”紀震怒道,整個現場的警員像統一換了服裝,都是水泥的顏色。
“他在的位置是那個房間,捲揚機拉起的傳送板纜索的位置,炸點一爆,纜索斷了,然後第二個炸點爆了,他在傳送板下面安了炸藥,利用傳送板墜地的力量引爆……用的是混合炸藥,應該是燃點較點黃色炸藥,引爆硝胺類炸藥,現場找到了幾片蠟紙和爆炸物殘留……不過還好,沒有人員傷亡,突擊隊伍有幾個輕傷。”現場指揮心有餘悸地道。
路過警犬的遺體,紀震拉著訓犬員小戰士,抱了抱,拍拍肩膀安慰了,揮著手讓把屍體帶走。他卻徑直要朝爆炸房間上去,現場指揮攔也不及,只得跟著上來。
“這些年咱們追捕的罪大惡極人物不少吧?”紀震且走且道著。
“每年都有。”現場指揮應和了句。
“是啊,疲於逃命的多了,從來沒見過居然還有敢給武警挖陷阱的傢伙,有種。”紀震恨恨道,這一次最灰頭土臉的應該是他了,對於危險確實估計不足,即便有人警示他可能有危險他都不在乎,是啊,追捕怎麼可能沒有危險,但唯獨沒料到的是,爆炸的當量會如此之大。
這句話現場指揮不知道該怎麼回了,他小心地護著總隊長,生怕總隊長從沒有護欄的樓梯上掉下去一樣,幾次靠近,紀震哭笑不得道著:“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老了?”
“沒有,沒有。”現場指揮不好意思地道。
“善後措施怎麼做的?”紀震問道。
“已經派隊回防渡口,除了黃河大橋,沿河尚有數個渡口,我們判斷,他們應該試圖趁亂過河,如果逃往鄉鎮一帶,那找起來可能更麻煩。”現場指揮道,說完紀總隊長回頭了,他不知那怪異的表情什麼意思。
盯了眼,紀震繼續上樓,訕訕道了句:“方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