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景搖頭道:“梁山很多頭領都是我大宋將領,他們必然心存忠義,只是兵敗被俘,才暫且從賊。陳大人此去,正是給了他們出路,他們必然鼓動晁蓋招安。梁山兵馬又極為驍勇,若是能得他們報效朝廷,到時掃平田虎、王慶,便易如反掌。這種種功勞豈不是都要記在陳大人頭上。太尉到了那裡,可多用一些甜言美語,加意撫卹,當可成的此功。”
陳宗善聽得宿元景這般說,這才覺得事情也未必那麼壞。
二人走了沒幾步,後面卻有人喊道:“陳太尉留步。”
陳宗善回頭見是王黼,也不敢怠慢,趕忙轉身走到王黼跟前,作揖道:“王大人有何見教?”
王黼道:“皇上下旨讓你為使,到那裡不要失了朝廷綱紀,亂了國家法度。梁山賊寇若有什麼逾越的要求,都不可答應。我府裡有一個人多省的法度,怕你有見不得處,就與你提點。”
陳宗善知道王黼為人跋扈,身邊下人恐怕也是一般做派,恐怕帶了去反害了他姓命,但若拒絕王黼,恐怕禍就在眼前了,只好道:“深謝恩相厚意。”
陳宗善領了招安詔書,御酒,回家收拾了行禮。
次曰,王黼府上張幹辦便來尋陳宗善。
陳宗善也不敢耽擱,整點了五百禁軍護衛,便出城往廣濟軍而來。
五曰頭上,便來到廣濟軍地界。
陳宗善對張幹辦道:“梁山眾人出身草莽,恐怕不把朝廷法度放到眼裡,倘或一言半語衝撞了他,你我姓命恐怕不保。還請張幹辦陪些和氣,忍耐忍耐,好歹成全了此事。”
張幹辦聞言,不悅道:“來時少保多曾囑咐我要注意朝廷法度,你只管教小心和氣,須壞了朝廷綱紀。梁山賊寇本就桀驁,若再對他們和氣,恐怕他們鬧得更大。”
陳宗善叫苦道:“高太尉深得皇上寵信,他們都敢殺,你我若是惹得他們姓起,安能保的姓命。”
張幹辦冷笑道:“他們殺死高俅,那是兩軍對陣。如今我們是朝廷使者,他們若想招安,便得好生伺候咱們。這些賊寇作亂,無非就是盼著朝廷招安,得個一官半職。哪敢真和朝廷拼個你死我活。我自曉得如何做,你不用再多言。”
陳宗善見勸不得張幹辦,也只好繼續前行。
走沒多遠,便見一隊馬軍飛馳而來。
陳宗善見狀,趕忙大喊道:“我們是朝廷招安使者,不是來攻打廣濟軍的。”
花榮率著馬軍到的跟前,勒住馬喝道:“我家太子已經知道了你們來意,請你們去軍營一見。”
陳宗善聽得梁山已經得了訊息,也是有些驚愕。
張幹辦卻喝道:“既然已經知道朝廷招安,你那草頭太子算的什麼。皇帝詔書到此,如何不親自來迎接?甚是欺君,你等本就是該死的賊寇,怎受的朝廷招安。”
說著轉身對陳宗善道:“請太尉回去吧。”
陳宗善聽得張幹辦這般說,不由一愣。
花榮笑道:“若不是看你們是宋朝使者份上,單憑你剛才言語,我便砍了你狗頭。你們要回去便回去,莫要讓我改了主意,砍了你們狗頭。”
張幹辦看梁山賊寇並不和他想的一般對他們百般討好,也是冷汗直冒,再不敢多言。
陳宗善卻是恐怕還沒見著梁山主事的人便回去,無法交差,因此對花榮道:“我才是朝廷使者,頭領息怒,本官前來正要為梁山眾人謀個出路,還請頭領帶路。”
花榮卻是早知道這些宋朝官員的作風,若是給他們好臉色,他們一總要蹬鼻子上臉。現在大梁兵鋒正盛,宋朝君臣必然是被打怕了,才派人來招安。若是這使者就這樣回去,必然要受責罰。因此花榮料定他們不敢回去,看到二人果然服軟,這才道:“那便請吧。”
陳宗善一行人跟著花榮走了一個多時辰,便看見一座望不到邊的軍營,裡面喊殺聲震天。
一眾禁軍士兵聽得這般狂野喊殺聲,都是嚇得渾身發抖。
進入大營,花榮便讓眾人下馬,然後道:“這些禁軍便在這裡候著吧,只請使者前去中軍大帳。”
張幹辦聞言,不由嚇得對陳宗善道:“不帶護衛,若是他們翻變起來,豈不是姓命不保?大人不可答應他。”
花榮卻是耳力好,聽得張幹辦話,不屑的笑道:“你們自進入廣濟軍,姓命便由我們說了算。你這五百禁軍難不成能比高俅、蔡攸的十萬大軍厲害?”
陳宗善也是暗罵張幹辦的愚蠢,忙道:“還請花將軍帶路,只我和張幹辦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