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轉眸看她,帶著微微的笑意問婆婆說的是事呢?”
“是關於姑娘從前的丫鬟冬雪……”
“哦,那婆婆說來聽聽。”
湯婆子卻又不說,看著阮碧。
阮碧明白她的意思,卻不點破,耐心地等著她。
湯婆子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反應,只當她不懂,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姑娘,子今年五十又一,本來該是享清福的歲數了。唉,只是子有個不孝子,成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喝酒賭博,子領的月銀又少的可憐,都是另外替主子跑腿賺點賞銀,如今被派來守門,這跑腿的活計就沒了……”
阮碧心裡飛快地算計一下,站起來,說我愚鈍,婆婆該早說。”走到錢匣邊,取出二百文遞給湯婆子,“只是我這個身份你是清楚的,我如今處境你也是清楚的,多的沒有,婆婆就將就一點了。”
湯婆子掂掂兩百文錢,少是少了點,總好過沒有,把錢塞進懷裡說哪裡?哪裡?我瞅姑娘斯文大方,將來指定是個有福氣的。”
二百文錢買來一個斯文大方,阮碧在心裡嘲笑了一番,問我從前丫鬟冬雪她了?”
“姑娘吧?無不少字冬雪是鄭嬤嬤的乾女兒,前兩天鄭嬤嬤病的厲害,老便把她留了下來。如今在老院子當一名漿洗丫鬟。”
鄭嬤嬤終究還是聽了的話,阮碧放下心來。要是能跟冬雪聯絡上就好,只是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除非……阮碧看著湯婆子,隨即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湯婆子太過狡詐,太過心狠手辣,絕對不能。
又說了一些京城的趣事妙事,看時辰不早了,湯婆子退了出去。
阮碧叫了槐花進來。“去廚房端盆溫水。”
槐花踮著左腳說姑娘,今兒曬衣服時候我扭著腳脖子了,去不了廚房,端不了水。屋子的水桶裡還有點冷水,姑娘將就著用吧。”
阮碧看她一會兒,說那行,你叫茶妹端進來,你去鋪床吧。”
茶妹端了一盆冷水進來放在架子上,心虛地侍立一側。好在現在三月多了,天氣回暖,涼水也不太冰。只是涼水不能洗腳,阮碧洗完臉,便叫茶妹端出去潑掉了。
“姑娘,床鋪好了。”
阮碧說行,槐花,來幫我梳頭。”
槐花怔了怔,她是幹粗活出身的,做事粗手粗腳,給阮碧梳過一回頭後,她就再也不讓她梳了。阮碧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還愣著做?幫我把髮髻解了。”邊說邊把耳朵上掛著的珍珠耳墜摘了下來,順手放在梳妝檯上。這對耳環的珍珠不大,卻成色很好,圓潤光澤,造型是優美的花弦月,阮碧很喜歡。那天收拾貴重飾品交給冬雪埋起來的時候,唯獨留下了這對耳環,且天天戴著。
“哦。”槐花走,先解開阮碧的髮髻,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著。
阮碧從鏡子裡看著她,只見她的眼神一點點地從梳子上移到梳妝檯上的珍珠耳墜上,閃爍著炙熱的光芒。就是這種眼神,她想起來,從前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工資低,租住的地方治安有點差,有很多扒手,他們的眼神就是這樣子。
“哎唷,槐花,你要把我頭皮梳裂了。”
槐花驚醒。“啊?對不起,姑娘。”
阮碧假裝惱怒地瞪她一眼,把梳妝檯上的那對耳環放進鏡奩裡,取下脖子上掛著的鑰匙鎖好,生氣地走到床邊,蹬掉鞋子,看槐花還傻站著,不耐煩地說你今天總傻站著?還不來服侍我睡覺?”
槐花又愣了一下,心裡隱隱有一團怒火升起來,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床邊,揭起被子。阮碧鑽進被鍋,順手摘下脖子上的鑰匙塞在枕頭底下,大聲地說行了,行了,瞧你一副死人模樣,把帳子放下來,把火燭滅了,出去吧,別在我眼前晃悠了。”說完,為了表示憤怒,又重重地翻了個身,背對著槐花。
一會兒,眼前黑了,槐花的腳步聲帶著掩飾不住的慍怒,嗒嗒嗒地走遠。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阮碧等的快要睡著了,感覺有個人正在慢慢地接近床邊,她努力裝出均勻的呼吸聲,感覺到帳子被揭起,一點風漏了進來。跟著感覺到腦袋下面的枕頭微微動了。
槐花上鉤了。
阮碧心裡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原來就她是個貪心的,故意拿誘惑她,又大聲喝斥激怒她,讓她喪失理智……也變壞了,不由自主地在心裡嘆口氣。
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帳子又被揭起,一點風又漏了進來。
腦袋下面的枕頭又微微動了。
感覺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