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和春橋幾人搬了些煙火,玩得不亦樂乎。離朱抱了落兒在旁邊看著,一手攬著白琥珀的腰,心底沒來由地湧上陣陣溫暖。
沈秋實不知何時走來,俯在白琥珀耳邊輕言了幾句,白琥珀抬眼看看月色,無奈笑笑。“離朱,我要回白雲城祭祖了。”
“啊?”離朱愣了愣,小臉一黯,隨即卻又柔柔笑了。“琥珀乖乖,你要快去快回哦!”
她話音一頓,踮起腳尖輕吻他的嘴角。“好想今天就把你娶過門兒,這樣你白天黑夜都不能離開我了……”
“你……沒個正經!”白琥珀臉上一紅,嗔睨著離朱,心中的幸福卻滿滿的快要溢位來似的。“那……我走了,等一會兒回來陪你守歲……”
離朱點頭,目送著白琥珀離開的背影,衣飄袂袂、笑意盈盈。
“娘!哥哥……”懷中的小人扯扯離朱頭髮,指著不遠處一個純白淨澈的人影。
月光下,那人倚梅而立,微微仰頭,無暇的掌心中落了兩三片隨風飄零的梅花。墨潑般的長髮隨意散在身後,被風撩起了髮梢,如螢蟲飛舞。肩頭一隻赤金的蝴蝶,低斂地閉合著翅膀。
“曼朱沙?”離朱呢喃一聲,定定看著他轉身,走向自己。
淨無瑕穢、內外明澈,美到極致的臉頰上,那雙清和淡然的眼眸中毫不掩飾地流淌著柔情萬千。“阿羅,我陪你守歲,可好?”
“呃……好……”離朱傻傻應著,大腦被曼朱沙驚為天人的容姿震撼,一時停止了運轉。
曼朱沙淺淺一笑,領著離朱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又自腰間抽出一杆玉屏簫,送至唇邊。清淺的樂曲聲悠揚婉轉,如鏡中奇葩、水底皓月……
忘川遙遙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低頭點燃了地上的煙花。火焰沖天而起、炫彩澹盪,一朵又一朵在夜空中炸開,如同盛放的珠簾菊,垂了千瓣花絲、萬縷妖嬈。
簫聲隨著煙火而時高時低、忽揚忽抑,落兒在這簫聲中沉沉睡去,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都沒能把他吵醒。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面板瑩白得近乎透明,彷彿收斂了羽翼的午夜精靈。
離朱含笑,一手輕拍著落兒,一面仰頭看著漫天繁花,清澈的眼眸中也映上了兩團繽紛的顏色。
很久,層疊次第的煙花歸於寂滅,夜空也重新寧靜。離朱這才發現那如泣如訴的簫聲不知何時停了。她轉頭,卻見曼朱沙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自己,琥珀色的眸底似有蝴蝶翩躚,閃爍著瑩澤的光彩。
“阿羅……”他的聲音如呼吸般自然,手臂微微探出,似要拂上離朱臉頰,卻又在最後一秒改變了方向,輕輕理了理她鬢邊的碎髮。
“呃……”離朱耳根一紅,目光慌亂地撲閃著不知該看向何處。“那個……曼朱沙,喝酒。”
“喝酒?”
“屠蘇酒,過年都要喝的。”離朱斟上一杯遞了過去。
古藤酒杯中,黯黯的酒色瀰漫著濃郁的韻味和淡淡藥香。曼朱沙臉色微變,但隨即卻又恢復了正常,含笑舉杯一飲而盡。
“我自己釀的,好不好喝?”離朱咬著嘴唇,眼睛亮晶晶的,彷彿一個正在等待大人誇獎的孩子。
“嗯……好喝……”曼朱沙仍然笑著,氣息卻有些紊亂,握著酒杯的手臂禁不住顫抖。停在他肩頭的赤血蝶忽然拼命拍打翅膀,宛如溺水者的垂死掙扎……
“哎,我就知道會好喝的!”離朱沾沾自喜,一仰頭,喝盡了自己杯中的屠蘇酒。
酒香沿著喉嚨蜿蜒,她滿意地笑笑,再抬眼,卻驚見曼朱沙唇邊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作者有話要說:俺今天又被逼著打了局魔獸~
俺的技術退步了~
輸得一塌糊塗~
…_…!!
……
沒有什麼特別的啊~
為什麼看不見?~
再試一次?
蝕心腐骨 為汝屠蘇
“哎,我就知道會好喝的!”離朱沾沾自喜,一仰頭,喝盡了自己杯中的屠蘇酒。
酒香沿著喉嚨蜿蜒,她滿意地笑笑,再抬眼,卻驚見曼朱沙唇邊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鮮血綻放在純白衣襟上,宛如雪地中的朵朵紅梅。曼朱沙大口喘息著,身子搖搖欲墜,蒼白的手臂撐著石桌,然而看向離朱的雙眸裡卻仍然滿含笑意。
“曼朱沙……你、你怎麼了?”離朱用空出的手臂下意識抱住他,大聲呼喚著忘川,感覺全身的力量都被他胸前的一抹血紅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