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陽臺邊上.往昨天發生事情的樓下看.
在小區樓下的過道和草地上.躺著6具屍體.這是在我所能看見的範圍.
"嘿!"
有人在叫我.
我正緊張的向下張望著.聽見了有聲音在我的左手邊.
我從左邊的欄杆看去.和我離著一米多遠的陽臺上也站著個一個人.正在和我打著招呼.
"嘿.能給我一隻煙嗎?"那人說.
他是一個年輕人.估計年紀相仿.體格高大勻稱.穿著紅色的風衣配著牛仔褲.留著平頭.用東北的腔調和我說著:"我沒煙了..."
我驚訝著這個年頭.竟然還能和鄰居說上話.
我住在這裡一段時間了.除了邊上開雜貨店的鄰居因為買東西認識.要不估計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我可以送你一包."我說.如果有人能夠和你一起分享一點無聊的時光.那是多麼開心的事情.
"怎麼給你?"
"扔過來."他說.
我從房間裡拿出了一包,然後小心的扔了過去.儘量不扔在陽臺上焊接的防盜網上.
他迅速的從裡面抽了出來,然後點了上.閉著眼睛享受著那香菸帶來的感覺.
"謝謝.我的煙早就抽完了.一直想買.但店都沒開."他說.
"不用客氣,我抽得少."我說.
"那就謝謝了."他似乎很愉快.
"你叫什麼?"他問.
"胡川."我回答.
"叫我阿東就可以了."他說.
"可惜現在我們沒法握手."我說.他開心的笑了.
"想喝點啤酒嗎?"他問.
"才下午啊?"我回答.
"這有什麼關係.我還有兩瓶.我去拿."他進了屋裡,我則向下張望.
離我最近的那具屍體正在我陽臺的正下方.他面目模糊四周都濺滿了黑紅的血印,卻被昨天下的雨水給打了散.他的肚子裂著,那腸子正掛在外面.那肚子裡似乎有些別的什麼東西...
我有點噁心.
"在看什麼呢?"他問.
"看下面的屍體."
"聽說了嗎?"阿東說:"這個東西的肚子裡裝滿了病毒.就如同棉花一樣.熟了就裂開,到處飛揚.還好今天陽光出來.這個東西,電視上說在陽光下存活不到幾分鐘.所以.現在我們曬曬太陽.也把一身黴給曬一曬.順便..來..接著."
那阿東把那聽裝啤酒扔了過來."咚"的一聲,打在了我的防盜欄杆上.還好我眼疾手快.一把給搶了過來.才不至於滾落到一樓.掉在那屍體的邊上.這不就可惜了.
我們站在陽臺上聊天.阿東雖然是鄰居.但他卻不和我同一組樓.所以.去他那裡做客還是得下到一樓.在上他家的樓.
聊天中知道了阿東在外貿公司工作.單身.東北人.在河門市沒有親人.也和我一樣.才搬來不久.
我也告訴了他我工作的地方.然後交換了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這個病毒的情報.
"你說,這次病毒要多久才能正常?"
"不知道.看這個情況估計要很久"我回答.
阿東陷入的沉思.
"你說那些大肚有感覺嗎?"他問.
"大肚?"我這才明白這個從阿東嘴巴里說出的新名詞的意思.原來他把那些感染了"屍菌"肚子裡裝滿了孢子的人叫捉大肚.
我回答道:"也許吧.聽說,他們在肚子爆開的時候還是活著的.有聽過專家說過.那"屍菌"似乎可以控制人的大腦."
我們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望著底下那些面目猙獰的屍體.
"如果我感染了,那還不如死了算了."阿東說.
我也深有此感.以其全身潰爛流膿.挺著個大肚毫無意識的閒晃.最終落到一個暴死的下場.不如就乾脆死了的好.
"不過."我還是說出我的想法."我們應該小心點.好好的活著才是."
阿東轉頭看了我.他那單眼皮眼睛似乎有些讚許.
"就為了這句,好好活著--乾杯."他敲了一下陽臺的欄杆.我也舉起啤酒敲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真高興這個時候還能交到朋友."阿東說.
"我也是."
阿東把那空罐子朝那屍體扔了過去.掉在了一邊.然後他說;"我該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