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子裡面只有一個想法。
這話說完,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卻像是湧上了血,紅得嚇人。
☆、第 15 章
見到唐糖駭人的樣子。
一邊的摩雅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在地上突然打起滾來,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血漫漫侵蝕著她的呼吸,讓她透不過氣來。她抬眼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吳盟和唐糖。
唐糖也不知她為何如此,自己的手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意識控制,一雙手只管在將摩雅的身體往下按,而手上已經隱隱有些血。
“唐糖,你殺了她,陳徵也回不來了。”吳盟沉聲。
唐糖不說話,手上卻越來越用力。
吳盟一把擋在她面前,使勁拉開她的手,生生將她拖了過來,“唐糖聽我的,你殺了她沒有用。陳徵也不願意看到你殺了他。”
唐糖死命要掙開,可是吳盟的手臂像是鐵一樣根本不容她掙脫。
“你放開我。我殺了她。”唐糖怒道,“吳盟,這事不要你多管。”
她把陳徵帶走了,一命償一命。唐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見掙脫不開,她低頭一口咬在了吳盟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上。
血液流到她口中。
吳盟被她咬得悶哼一聲。
怪誕的,冰涼的氣息卻在奇異地慢慢撫平她的狂躁。
唐糖徒然放了手。
吳盟不說話,伸手將唐糖按在一邊,他轉身快速幾步走到還在打滾哭叫的摩雅身前,舉手將人劈暈了過去。
月色溶在他臉上,他轉眼去看唐糖,唐糖已經癱坐在荒草上,左手腕上微微有些血印子。
吳盟皺眉。
天色才剛剛亮的時候,田文軍的媳婦早早就起了來,昨夜她一晚都沒有睡好。
田文軍坐在火堆前,一晚上喝了好幾壺茶。
“做早飯吧,我餓了。”田文軍吩咐她。
她唉了一聲,進到灶房燒火,可是還沒有等過多久,就聽到尖銳的鈴聲響起。
她手中的瓢頓時掉在了地上,這鈴聲是說村裡死人了。
她幾步跑出灶房,丈夫田文軍一邊穿鞋子,一邊往外走。
“文軍。”她叫了一句。
田文軍回頭看她一眼,“做好你自己的份吧。我沒替阿姆阿爹管好他們。”
話才說完,也不知為何,心裡發慌得很。
屍體已經被燒焦,兩具屍體黑乎乎的。
田大都不敢看。這兩具屍體是郭鏡叫他進山裡從那燒光了的屋子抬出來的。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個已經不是摩雅的摩雅。
屍體抬到田文軍家,田文軍媳婦直接倒了下去。
田文軍見到弟弟田文成的燒焦的屍體,眼淚嘩嘩地掉。
一屋子的人,摩雅早醒了,她癱坐在屍體邊上。看到穿著長衣的村長過來,她頭也不抬。
村長長嘆一句,“摩雅,真是你做的?那鎮上的死者真是你殺的?”
摩雅蒼老的面容,一動不動。
老村長咳嗽了一聲,又一連問了好幾句。
摩雅這才緩緩抬頭,“那七星溶洞裡面有我們祖先的秘密,每逢月圓之夜,最適合做穿心換血。你難道不知道換血之事?別忘了,姐姐悄悄告訴過我,你也是靠著我姐姐在那洞裡給你換了血,你才活下來呢?你呢,你倒好,不報答我們就算了,竟然還夥同城裡人帶走我的孩子不說,你還編造我丈夫有麻風病,讓村裡人趕了我們出去,放火燒了我一家。你就是個畜生,你害死了我一家,還好意思問我殺沒殺人。老天有眼,若不是文成文軍,我這麼多年也活不下來。還好我的阿君回來了。”
她是摩雅,即便村裡人已經不當她是摩雅,可是到底還是沒敢燒她。
她一番話,說得咬牙切齒。
說到麻風病幾個字,若不是手上被綁了繩子,她都要起來撲到老村長面前。
村長的年紀大了,被她一說,頓時怒了:“你這惡婦,你胡說什麼。你害了人不說,怎還胡言亂語。當年麻風病的事,全村人都知道的。難道是我冤枉你家不成。而且當時將你家趕到山上去,這個也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再說這二十多年來,你不是好好地,我們要是想害你,早做了。”
摩雅冷哼,厲聲,“那我的阿君呢?你讓城裡人帶走了他。那城裡人給了你多少錢?這麼多年,你虧不虧心。如果不是那錢,你女兒你兒子能進城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