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待哺的雛鳥伸長雀嘴唧唧長鳴。┡
午後燦爛的陽光慢慢陰了下來,入夏的第一場暴雨突然而至。連天雨珠順著宮簷滴落,慈明宮寢殿內,繡衣綵帶飄飄,靡靡聲樂繞樑。
玉石屏風下,一張軟塌,橫臥著一名婦人。
九鳳金絲長裙,青絲盤髻,金步搖在髻上橫插著,隨著她的身體動作慢慢輕晃,輕垂的眼簾微微抖著,偶有青澀的呻1吟從濃朱丹唇裡暢快出,說明婦人並未熟睡。
一雙比女人還要細嫩的手輕輕下滑,拂過光潔嫩滑的勁肩,輕輕揉捏著。有過來的侍女端著茶盞過來,都被側坐在軟塌上的柔美宦官揮退,那婦人此時睜開眼簾,雙眸看向對方。
“此次,大總管倒是機靈的很,把方臘的功勞全讓給了童貫,以及童貫手下的將領,到了他這個份上,再多的功勞反而是不好的,你呀,要多學著點,該讓的時候,多讓一下,不要總想著與別人爭顯聰明,這宮裡有能耐的宦官多著呢,要是哪天把你傷著了,多不好。”
“太后之言,化恬知曉。”
拿捏的順著下去,劃過婦人的臀部時,對方便是顫了顫,尚虞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伸手打了一下,便又讓雨化恬繼續拿捏到了腳。
“那最近在陛下眼前竄起的魏進忠,你可不要和他走的過於太近了,老身在宮裡待了二十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人心腸狠、野心也不小、又善於趨炎附勢,當初那個如妃就是例子,你啊,到時候夾在中間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老身知道,你武功很厲害,可經常藏拙可不好。”
雨化恬輕輕為她拿捏著腳趾,嘴角勾起柔和的微笑:“夾在誰和誰的中間?”
“自然是白寧和魏進忠的中間。”尚虞縮回腳,慢慢坐起揮退樂師和舞姬,赤著腳在毛毯上拖著長擺走了兩步,容色間慢慢換上了莊重,“莫要小看了白寧,從他幫助官家撥亂反正後,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新來的魏進忠雖然得寵,但也未見得不在白寧的監視下,你在東廠這麼長的日子,大抵也是清楚一些情報傳遞的。”
太后尚虞坐到雨化恬對面,義正言辭的盯著他:“若是現在你與那魏進忠走的過近,說不得將來被清算波及,白寧除了對他家裡的傻夫人善良外,本宮還從未見他對別人心慈手軟過,化恬記著,別做傻事。”
軟塌上,傾城之貌的宦官垂著眼簾,良久,勾起似有似無的笑,便是點點頭。
外面,瓢潑大雨一刻也未停息,電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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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
一隻腳猛的往後踏去,撿起泥水,燕青在雨水中連步後退,一柄鋼刀斬開了雨簾,從他鼻尖擦著過去,隨即,右腳錯開,身子一斜,第二柄刀從小腹劃過,身形狼狽而退,抵在一根廊下的木柱上。
隨後,雙刀絞來。
燕青雙臂一勾,身形逆上攀延,下面呯的一聲,刀刃切在柱上。倒掛柱上,燕青笑著向下看著手持雙刀的披頭陀:“哥哥,今日打到這裡如何,你看魯大師一個人躲在那裡喝酒吃肉比我倆淋雨強上許多呢。”
“行,今日不打就是。”
武松收起雙刀,渾身早已溼透,抹了下臉上的雨水,嚷嚷幾句:“這賊老天,晌午還好好的天,雨說來就來。”
倆人走回廊下,朝不遠的房間進去,跨進門檻一個大和尚坐在小爐旁,朝爐子的進風口扇著蒲扇,爐口放一口小鍋,煮熟爛的狗肉散著陣陣香味,旁邊更是立著兩罈好酒。
進去後,燕青和武松便是把衣服脫掉重新換了一身,坐到爐旁。魯智深搖著扇子,看看他二人,“今日可分出勝負?”
“其實,小乙早就已經輸了。”燕青眉開眼笑道:“若是以命相搏,小乙十條命也去了九條。”一邊說著,便是將鍋裡的肉分出來盛到倆人碗裡。
那邊武松也將酒倒滿,抬頭說:“莫不要說了,還是魯大師有佛家的智慧,我與小乙打的不可開交,他倒是在這裡吃肉喝酒。”
三人隨即轟然大笑一陣。
酒碗放下,魯智深看向燕青,便是道:“近幾日,灑家與二郎來你宅院做客,吃你許多酒肉,但至始至終還是想要勸勸小乙,朝廷寡恩,倒不如咱們三個遊走江湖,如果累了,尋一處地方好生歇息,也好過在這裡過的委屈。”
一碗酒飲盡,放下。燕青擦了擦嘴角,撕著肉小口吃著,聽到魯智深的話,便是停下咀嚼,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