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培訓。三老和嗇夫不識字或極少識字。厘芄只能口頭傳講,一天下來,竟口焦舌燥。大約三月有餘,大體上培訓完畢。以後,鄉一級向下民傳講也需幾個月的時間。這一來,厘芄方才松閒起來。這且不表。
只說筏本是個極聰慧的女子。因為自幼喪母,隨父作生意,在外東奔西走其見識自然不是小家小戶的出身可比。不幸,少女時父親遭難,從此,她在奴婢與*間苦苦掙扎。縣令年近50,家中的兒女與筏齊肩,自然容她不下。近日裡,筏淪為逢迎,應酬的工具,心中的悲苦,麻木可想而知。每日裡,她唯有女童作伴,少有作人的滋味。意想不到,筏巧遇厘芄,一個20歲年紀,變法的風雲人物。經過了3個月的學習,筏對變法有了認識,自然是一百個歡迎,一百個擁護。她的心頭展開了一個廣闊的天地。21歲,畢竟是青春的年齡。筏的希望,筏的嚮往便撲在厘芄的身上。春風吹蕩憔悴消,卻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秦時官制,縣的直屬上級是郡,郡是地方勢力。上有三公六卿的支援,下有地方貴族作基礎,哪裡將製法府看在眼裡?在衛鞅時,秦(和中原六國)基本上還是貴族的體系,貴族佔有大量的土地。貴族是不交田稅的。隨著貴族勢力越來越強,政府的稅收就越來越少。貴族勢力的膨脹,政府財政的萎縮,這便是衛鞅變法的背景。變法也就是政權與貴族的鬥爭。衛鞅用縣法司的辦法另建一套系統推行變法,實在是不得已的辦法。厘芄是朝廷命官。自有官府的薪俸。縣司法定員一人。筏不屬於命官,是僱員,由地方發給補貼。縣司法是一個清水衙門。因此,可知厘芄的縣法司處境有多麼艱難。
再說縣令所在的家族是本縣一個古老的大家族,算起來,單從族譜記載就上溯到平王東遷以前。縣裡有一半的土地為這個家族佔有。全縣在籍的有一萬戶,五萬人口上交田稅。實際的戶數要多於三萬戶。就是說有二萬戶不交田稅,是編外貴族。什麼叫作編外貴族?按秦制,貴族在五代以內享受免稅,過了五代降為平民,不再享受免稅。這個大家族已經有四五百年的歷史,早就過了免稅的年限,但是,仍然享受免稅的待遇。這樣的貴族家族叫作編外貴族。可是,為什麼這樣呢?難道政權不知道嗎?知道,解決不了。古老的貴族不但佔據了鄉的政權,縣的政權,而且在郡裡,在中央的權力也被貴族控制著。
上面說的是衛鞅時期各諸侯國的一般的情況。這一層的關係不但筏清楚,縣令也很清楚,有了這一層關係筏就站在了極有利的位置。只要不觸動貴族佔田,那麼,縣司法的一點點花費縣令自然是滿答滿應。筏將縣法司的庶務開支掌管得充充裕裕的,財源象流水一樣從未短缺過。原因何在?筏的心意是一心撲在厘芄身上,自不必說。有了這許多的關係筏出落得豐滿白潤。到了下一年,芄與筏終成眷屬。筏生了一個男孩,孩子由女童看護。女童也不是尿床的模樣,出落得花朵一般。表過不提。
厘氏三兄弟到鳳翔三縣,一晃到了三年頭上。這三年裡,縣法司與縣衙的關係也還平靜。製法府對縣一級的要求也不為難,一年二次的報告交上去也就是了。厘笠和厘菼的情況也不錯。厘笠已經是田宅連山,奴婢成群。菼作了縣裡最大家族的東床快婿。
三年過了,製法府的催辦文書一封緊似一封。文書不但發給縣法司,而且縣令和郡守。衛鞅被秦王加封賞地,衛鞅改名商鞅。商鞅名聲大振。變法步伐加快。各縣法司繁忙起來。厘芄受理的告發接連不斷,來求情送禮的接踵而至。筏不得不在縣法司的後面接築一個專門存放禮物的倉庫。縣裡原本一萬戶交稅,交稅戶逐年上漲,不上10年竟漲至8萬戶。為此,厘芄多次受到獎勵。
秦變法以後,提高了軍隊的待遇,社會上的閒散流竄人員大多進了軍隊,流民絕跡。變法鋪開以後,自墾荒地,請求保護的申訴日益增多,一天數起。對這些申訴,縣法司一一受理。筏正式參加縣司法工作。人們看到,有一個穿了青衣小瑁的女官。這女官白潤輕盈,受到眾多女子的圍觀。筏組建了一支女子丈量隊,負責丈量和登記工作。
這一年的年末,各縣法司被招回到製法府。商鞅已經提升到大良造。大良造相當於丞相職,爵位16級。16級是官吏的最高一級。
商鞅說:“為了變法,諸位立了很大的功勞。可是,法規定,只有有軍功的人才有封地的資格,才能賜田,賜爵。除此而外,只能得到職奉。所以,諸位可以輪流到軍隊去,轉為軍職。”
這次召見以後,厘芄的兩個弟弟先後去了軍隊。厘笠在第二年死在軍隊中。厘菼在第三年召回